好苦 (第1/2页)
“小狗,很多事情,不是比赛,如果有一个标准,我们还可以练,可以努力去达到,但很多事情是没有标准的,意思就是说,你付出很大努力造的狂风大浪,可能在别人那儿只是一个小水花,袖子一抹就没了。你……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杜成远不知道该怎么该小狗解释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这个AntonWang靠着家里给校方赞助,在国外一所私立大学混了几年,毕业后两三年不仅游手好闲不工作还挥霍无度到处惹事生非,所有的麻烦都有家里给他摆平。如果杜成远报警,这个案子很快就会被压下来,永远不可能重见天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AntonWang马上就能得到消息,小猫到时会更危险。他也可以一咬牙为了小猫动用自己所有的势力关系,和AntonWang的家族拼个你死我活,可最后的结果对小猫一点好处的都没,不仅会耽误救他的时间,还可能让小猫的处境更加困难。小狗是个太单纯的孩子,他怎么能理解这样复杂的世界呢。 没想到小狗却懂事地点了点头。“爸爸,我明白。“ 是的,他太明白了,如果这个世界有标准,为什么小猫那么善良那么辛苦地打扫卫生工作,还会被人欺负。 杜成远握住了小狗的手。“好,小狗最聪明,也长大了,那爸爸再给你讲。这个事情需要时间,要动脑子,所以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把小猫带回来。“ 杜成远现在的计划是,绝不能和AntonWang的势力硬碰硬。要么是用巨大的利益诱惑作为交换条件,要么是找出他们家族致命的犯罪证据作为威胁。但这两种可能性都极其耗时。在此之前,杜成远和AntonWang是没有任何交集的,要建立联系、深入调查本身就很困难,下一步就更难了,这个家族势力财大气粗,小的利益根本无法让他们上钩,所谓的犯罪证据也可能被他们动一动手指就按下了。 “很久是多久?“ 小狗嘴唇颤抖着小声问。他不太敢看杜成远的眼睛,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杜成远抓紧了小狗的手,尽量给他力量支撑着他。“或许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三年五年……“ 小狗没说话,只是埋下了头。 杜成远从不是个婆婆妈妈也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他今天已经字斟句酌了,尽量把一个复杂又漫长的过程一步一步、用最简单的语言给小狗讲明白,让他有充足的心理准备。这是一场持久战,小狗必须学会忍耐和等待,如果他每一天都以为弟弟马上就能回来,每天都带着希望醒来再怀着失落入睡,恐怕没多久他就会崩溃。所以杜成远宁愿自己做那个残忍的人,先让小狗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现在,他还有最后一步,也是最残忍的一件事要讲给小狗听。杜成远用双手稳稳扶住了小狗的肩膀,他怕小狗会痛哭甚至昏倒。 “等我们把小猫带回来的时候,可能...... 那个坏人,小狗,他真的是一个坏人。他喜欢……“ 杜成远深吸一口气下了无数遍决心,还是说不出那个词:性虐。 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让杜成远不寒而栗。这个AntonWang当初去心理诊所就是因为他有严重的性虐倾向。而他本人并不在意,是他的父母怕他有一天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才以提高每月消费额度为诱惑让他去接受治疗的。而据朋友透露,由于AntonWang的极度不配合,治疗最终以失败结束。 “坏人喜欢什么?” 小狗睁着圆圆的眼睛焦急地询问。杜成远看着那透亮的眸子,真希望能说出什么香蕉苹果棒棒糖之类的回答。 “……小狗记不记得,有一次,有个人把你浑身上下都弄伤了?” 杜成远一点一点地向小狗导入这个概念。“抱走小猫的这个坏人,就是……他……“ “会虐待小猫。“ 杜成远不忍心说下去的话,小狗替他补全了。 杜成远吃惊地望着小狗,小狗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承受不住,反而褪去了眼中的惊慌和焦虑,只剩下空洞,深不见底吞噬一切。 “爸爸,我能受得了的,小猫受不了。别说一年两年,恐怕一个月两个月他就会死的。” 杜成远目瞪口呆地望着小狗。小狗叙述得那样平静又绝望,让他心中升起了无限恐惧。 “爸爸,您是好人,那些太脏的事情您想不到也不会懂。他们虐待我们,是为了听我们求饶,听我们说很脏很脏的话让他们兴奋,让他们觉得满足,那些话,我可以说出来,小猫是一点儿都说不出来的。他们越得不到他们想听的,就会下手越狠,小猫很快就会死的。” 这是一个杜成远从没有见到过的小狗。他一直以为小狗被禁锢在一个封闭扭曲的环境,单纯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却没想到,在某些事情上,小狗早已被折磨得懂得了世间最阴暗的人心。杜成远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生活在温室中幼稚又简单的人。 倒是小狗,伸手抹掉了杜成远蓄满眼眶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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