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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应道:“好哦。” 周一到周六的中午,他俩都来店里吃饭,顺便打包带走不少奶茶果汁。周日学校放半天假,只有钟翊会来,一坐一下午,看书写字吃饭,太阳快落山,气温转凉时便去正对面的球场打球,再回来便是和下班的我一道回家。 我记得许文霖的建议,因此步子走得小小,落在钟翊身后,专心追着他的影子踩。他背着包走在前头,并不往回看,等红绿灯和公交车时才短暂地偏头低下目光,确认我的存在。 被人接下班的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原因。上班的人期待下班回家,学生期待下课玩,旅人期待旅途的落点,那我呢?我和钟翊,算什么呢?这种感觉挥之不去,像攀升的城市气温那样,在身体里达到了新高度,第二天我看不下去准备好的旧课本,蔫蔫地趴在柜台上,没成想就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中有人给我披衣服,有人说让橙橙睡会吧,都累一个暑假了,有人摸过我的额头,惊慌地说,快,快叫她哥来。 我想说不用,发烧是小事,我经常发烧,张开嘴却不太有声音。 感官被关到只剩很小的部分,脑袋里翻滚着轻微的疼痛,上身发着汗,嘴唇不像自己的,渴……最后额头上传来触碰。钟翊的呼吸近在耳侧,声音似近非远:“罗以橙。” 我木楞楞地睁开眼和他对视,说自己想睡觉。 他从旁扶起我背到背上,答应道:“好,回家睡。” 那天是周一,自修期间班主任拿着签好字的假条叫他出教室,告知校门口有人请保安联系到教师办公室,说他家人在打工地方生了病,现在需要他。 他知道那个家人只会是我,接过假条交到保卫处,出校门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奶茶店店员。 意识被搅成浆糊,反应过来自己有行动能力前,我挨紧了他,说:“感觉在坐船。” 钟翊把我往上送了送:“可以在船上先睡会。” 我让脑袋垂下去,连带着声音:“不要划回家好不好?” 他顿了会才问:“什么?” “不要划回家好不好?”意识彻底成为烂锅粥,我机械地重复。 “那去哪里?”这艘温暖的船发问,而我给不出回应。 很快,睡意化为脑袋里明显的疼痛,我疼清醒了,下到地面,被钟翊牵着走进学校附近的诊所。 “明天还有温度就去医院。”从诊所到家,他照顾我一下午,傍晚取出在我嘴里呆够三分钟的温度计,消毒后查看到明显下跌的度数,神色没有太放松。 我嘶声,说得快没音:“明天肯定好了。你晚上回去读书吧。” “晚自修不上了。”他弹我一个很轻的脑瓜崩,“吃完饭好好休息,别想工作什么的,知道没?” 我不再动用发炎的喉咙,只是乖乖地点头。 假期在明天走到尽头,相应的假期工也会结束。我本来没有多强烈的善始善终的念头,第二天退烧后精神好转,忍不住跑去了店里,结果被姐姐们赶到吹不到凉风的角落里看和电视剧,碰不到任何工作。这回就是真的睡懒觉了,我摞高垫上衣服当枕头,睡得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钟翊还以为是梦。 他坐我旁边,手上是那本天杀的,已经翻了过半,见我半天不说话,恶作剧得逞般地笑:“橙橙,下班了。” 橙色夕光照得整个世界灿灿发光,照得他侧脸深刻眉骨削利,照得我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女生们那么爱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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