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台记事 四时 (第4/5页)
出飒飒的声响,轻柔的风穿颈而过,发丝翻飞几下又重归原位,范无咎领口扯得更开,依稀露出了些胸口。屋子里分明有个小榻,但谢必安偏要搬着靠椅跟范无咎临窗坐在一起,这儿有的是背着光的阴凉,四周又很幽静,拂面而来的都是带着水凉气的舒服。谢必安就靠在范无咎身上浅浅地睡了,他一只手伸去轻轻拽着范无咎衣袖,脸颊紧贴着范无咎脸颊,两人一黑一白的发丝交缠在了一起,也不热,反而透着丝丝让人心安的凉意。 鸟儿也倦怠地飞落到树上小憩,一时间除了那“孜孜不倦”的夏蝉,再也没谁出声了。 【霜降】 叶面染上枯黄,山野间真的秋高气爽起来,这阵子天气都是干燥的,但寒气总是成股地冒出来,也不知是多少天后一个早上,那雨就冷不丁地下来了,淅淅沥沥的,落在身上就像块冰似的。小径上的树一棵紧挨着另一棵,都失了些生气,叶片尚有几缕绿,却是有气无力地垂着,偶尔风过飒飒地响一响,然后顺带着又脱落了几片,再的就悄无声息地融进了底下的土里。 鞋底一步一步踩在石阶上,干枯死叶发出几声嚓响,被遮掩住的青苔就露了出来。范无咎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小心低头去看路,现在还是清晨,山林间雾气还很重,又萦绕着雨丝,他撑的伞伞面已经湿了,渐渐的又覆上一层薄霜。嘴里哈出的是一股股白雾,氤氲在眼前,他偏头去看一旁的谢必安,谢必安那又长又卷的眼睫上隐约凝了几点霜,他鼻尖有点发红,还在张嘴打哈欠。 “你就非得这么早来,遭罪。”范无咎说着又把手里的伞往谢必安那儿偏了偏。 “这庙灵验,香火也旺,早点去人少,”谢必安抬头从伞沿去看天,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天边已经亮了,晨阳红得温和,他就也垂下眼睑,柔声说着,“你也不想为了给大侄子满月祈个福就磨半天吧……雨停了,伞也收了吧。” “我还没去看过他,是长得像大哥,还是大嫂?”范无咎手下“哗啦”一声就把伞收好,放在身侧拿着,他也抬头去望了望天边刚出来的朝阳,橘红的光并不刺眼。 谢必安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路,目光尽头被奶白色的浓雾裹着,他听到范无咎无厘头的话一笑,道:“这才满月呢,总得过个几年长开了才看得出。” “你喜欢孩子吗?” “你还想让我生一个不成?”谢必安轻轻咧嘴一笑,眼角往上微抬着去看了范无咎一眼,调笑着道。 “你要喜欢,我总是有法子给你弄来的。”范无咎也偏头去看谢必安,谢必安见了加快了脚步,范无咎就也快步跟了上去。 “说不上喜欢,但也是不讨厌的。不过我可没心思带孩子。” “真不要?” “不要,”谢必安回头去撇了范无咎一眼,叹出一口气,“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那庙建在半山腰上,两人已经隐约听见了几声钟响,再走一阵后连庙里的诵经声也飘飘悠悠地传到了耳边,山里的雾气还没散,草叶尖儿上又凝着霜花又聚着露珠。还是冷的,谢必安裹紧了身上的外袍,里面依旧穿的是秋衣。 “深秋了,回去记得添衣。”谢必安搓了搓手指尖,吐出一口白雾。 山间绵绵不休的鸟叫里加入了一阵悠悠鹤鸣,紧接着头顶的林子就躁动起来,几只白鹤兀的出现,抖动几下羽翼后就展翅飞远不见了踪影。谢必安抬头看着,视线一路延伸到被染得半边红的天边,他眨巴眨巴酸涩的眸子,伸手去牵住了范无咎。 范无咎愣愣的答了句“好”,他手心是温热的,顺势就去整个握住了谢必安伸来的手,暖意从指尖一点一点渗透过去,谢必安不自主地笑了出来。 敞开的红木庙门后透过层层山雾出现在眼前,门口的小僧还在低头专心扫着地,从大门外往里望就是一阵好景色,带着一股山里特有的灵气,直直冲撞进人的心里。 谢必安朝扫地小僧打了声招呼,而后就拉着范无咎阔步走了进去,庙里的人气就多了起来,又带着与世隔绝的清逸感,两人跟着领路的僧人走去了正殿。 山野间坐落着几户人家,渺渺炊烟零散地飘着,香客越来越多,那条从山脚到庙门的路上陆陆续续走来了一堆的人,林鸟们渐渐躲了起来,叫声也弱了。朝阳升上日顶,撒下的光把山林照得透亮,那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走过树荫处就觉得冷了。出来后两人手上都拿着福符,谢必安一眼望去来的路上都是人,就拉着范无咎往偏路走了下去。 小路崎岖,四周都被树围着,只有几缕淡淡的日光从夹缝里挤了进来,起初走着身边是寒气逼人的,但这路上斜下弯,左拐右拐的,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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