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 (第3/3页)
确实是尽最大的努力想让容璟栀安稳一生。 容璟槐不明白,即使自己当不了天下第一好的哥哥,也不要拿让容璟栀生一场丧命概率极大的病这种事情来惩戒他吧。容璟栀躺在病床上接过他的花,不太有精神地笑,声音虚虚的:“哥,你真好,不好的是我,我一直连累你。” 容璟槐有些生气,不允许她说这种话,容璟栀很天真地睁大了眼睛,竭力笑了笑,仿佛很惧怕他生气似的哄慰他:“哥,我刚刚说胡话,你别气,我俩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容璟槐不相信祁逢,但永远相信容璟栀,上一次去看容璟栀时她精神尚好,叽叽喳喳地说话,刚摔了跤又展翅飞起来的小鸟一样,拉着他削水果的腕子,甚至有些兴奋地说:“哥,我觉得我好像要痊愈了,我觉得我现在甚至可以做一百个仰卧起坐!你信我,我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容璟槐很宠溺地看着她:“你没有不舒服就好,手术做完,没事了我们就出院。” 程连和容璟槐说,容璟栀的手术做完再康复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程连是这样说的。 “需要让我帮你约程连见一面吗?”祁逢观察他的神色,又拿出最习惯的套话技巧,轻声说。 容璟槐只是摇摇头:“我不认识程连。” 韩荆到家的时候容璟槐在看书,眼睛离得和书页很近,看得很仔细认真一样,眼睛都看直了。 韩荆站在玄关久久没有得到到家欢迎,不禁有些不满,换了鞋走到沙发旁:“容璟槐?” 容璟槐被吓到一样猛抬起头,如梦初醒一般:“啊,韩先生。欢迎回家。” 韩荆见他眼睛都红了一圈,以为是用眼过度疲劳导致,拿过他的书反扣在一旁,亲他的眼睫:“看得这么入神?休息一会。” 容璟槐盯着韩荆的五官眉眼,很仔细地看,韩荆长了一张适合在声色场所一见钟情的脸,昏黄顶灯最能突显出他优越骨像,眉目英挺,眼角锋利,嘴唇很薄,像古早港匪片里的帅气反派。 容璟槐想,可是我才是帅气反派,韩荆应该是那个在警察局做口供的无辜受害者。 无辜受害者韩荆被容璟槐打量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干脆捂住了容璟槐的眼睛去蹭他的嘴唇。韩荆是接吻狂魔,或者说他酷爱容璟槐的嘴唇,唇肉饱满,缀着颗圆圆唇珠,触感柔软。 吻毕,容璟槐淡色嘴唇红润起来,微微有些肿,嘴边挂这些亮晶晶的涎水。 “今天情绪怎么不太对?是想妹妹了?”韩荆替容璟槐找好了借口。 容璟槐气喘不太匀,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今天祁总来了。” 韩荆心脏一下子提起来:“祁逢?他来做什么?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容璟槐回想一样歪着头,语速很缓慢地瞎编:“他说的话,我听不太懂。只是,韩先生,等到我们分开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多纠缠你的,你放心。” 韩荆咋舌,祁逢跑到容璟槐面前放什么屁来了,韩荆还从来没想过会和容璟槐分手,甚至如果生活平静,无事发生,韩荆可以长期养着容璟槐,几年都可以。 “你瞎说什么,不要乱想。”韩荆把容璟槐搂进怀里,隔着衣服感受他鲜活真切体温,是活的,会撒娇的容璟槐,不会离开挣脱,更离死亡遥遥万里的容璟槐,并不是程瑾那样,面目难辨的尸体。 容璟槐想,其实思考这些也无可厚非,程连留在璟栀墓前的那些花足有二十来朵,要是没有意外,最短两旬,最迟一月,他就可以和韩荆再也不见。 容璟槐不愿哄骗自己,所以很清楚,韩荆和别人是有点不一样的,至少没把他当一个方便舒适的玩具看,很难得的有尊重和关心给予给他,让容璟槐常有些不知所措,大概因为,那种态度和爱意好像是有些相似的。 思及于此,容璟槐心脏奇异地紧缩一秒,却并不愿意去仔细分辨原因,舍不得或遗憾,或许有的,微乎其微地被他刻意忽视,抛之脑后。 要是没有意外,最好没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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