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帐中相望(H) (第1/2页)
鼻尖萦绕着不知什么香,闷得厉害,明明是秋天了,平白教人生出汗来。云非名皱着眉,想抬手挥散这厚重如锦缎的味道,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尚未完全清醒,视野头脑都如处云里雾里,索性闭目养神,只从喉中模糊地挤出声呻吟来。于是一个身影便由远处飘飘忽忽来了,执起只扇子为他轻轻扇着风,口中还小声嘟囔着:“怎么半天了还不醒?” 这声音轻而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明明是怨他久久不醒,却又像是盼着他不醒。云非名凭空生出股力气,用力睁开了眼,对上了双因惊讶而瞪得圆滚滚的猫儿眼。 漂亮又可恨。他对着那双眼睛,脑中忽然生出这个念头。眼头不比眼角,并不十分尖,很顺畅地连上去,带着十足的稚气。睫毛长而温顺地垂着,却在眼尾俏皮地飞起,添了几分妩媚。此刻因着惊讶,两颗大大的瞳仁好似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着些惑人心智的光芒。 然而只一刻,眼睛的主人便匆忙移开了视线,咚咚咚后退了好几步。云非名缓了几息,仍是不太能动弹,手指却做出个要抓什么的动作,引起那人注意。他身子动不了,头脑却是渐渐清晰了。目之所及是一片鲜艳夺目的床帐,看来仍是在那拾花楼内。那方才那人…… 他猛地一激灵,嘶哑着嗓子:“你……” 床边僵住的人踌躇片刻,磨磨蹭蹭地靠近了。他身上也香,却与屋内那沉闷媚俗的香味不同,像是股清风卷着林间的气息,令云非名舒心地静静呼出口气。 “你醒了?” 华瑾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低头打量这个曾对他来说如同天上明月般的男子。他能力超绝,人品贵重,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现下却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花楼的床上。虽然事出有因,华瑾仍是好笑又内疚,心中便涌出一股柔情,轻轻理了理男人躺皱的衣袖,又替他扇了扇风。 做完这些,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害羞了似的,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云非名。云非名不能动,亦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若是一直如此,倒也不错。他注视着华瑾搭在床沿的一只手,白白净净的,腕子处戴着只瘦窄的金钏子,链子一直连到袖子里去。云非名立即想到了华瑾还在三尺山上做杂役的时候,总爱戴着些首饰跑来跑去。看来的确是爱美,他暗忖,还像个小孩似的,专爱那些花里胡哨的。 他想到华瑾素来像个孩子,年龄又实在小,心也就不自觉地软了。如今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再怎么胡思乱想也是无用。只是若要他开口说话,倒也实在难堪。云非名一向要求自己冷静自持,却在上次与华瑾匆忙会面时情绪激荡,口出恶言,事后心中悔恨万分。他有心道歉,却没立场,更怕华瑾仍在气他,又隐隐担忧华瑾当日所言并非气话。这样纠结不堪,实属诤寰真人今世头一次,若在往日,也是令他不屑的。由此可知,情之一字,全无道理,不可以常理揣度。 二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待了不知多久,云非名尚算泰然自若,华瑾却是有任务在身。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道:难听的话也说过,药也下过,还在一起搂搂抱抱过,还有什么好怕的!硬着头皮转过身,先将已找到阵眼所在与破阵之法说了。不待云非名发问,华瑾又飞快地讲了诤寰真人本领高强云云,然而仍需龙气护身方可助莫彦与妙叶心讳一臂之力。 云非名静静听完,平静发问:“若是事关无名大阵,在下自然责无旁贷。所以尊者今日困我在此,便是为了将龙气渡与在下么?” 华瑾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他又紧接着道:“云某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是尊者一开始讲明来意,云某无有不从,又何必……” 他的话没说完便教一个战战兢兢的吻吞没了,吻他的人做着胆大包天的事,却紧张得不得了,冰凉的手指按在他胸口,抓皱了男人的衣裳。 华瑾开始吻得生涩,后来却为了忘记羞怯十二分地投入。他俯下身子,细细舔过云非名的薄唇,耐心地将男人的舌勾出,含吮纠缠,色情非常。一头如瀑青丝顺着肩头滑落,偶尔几丝搔在云非名脸上,痒痒的惹人心焦。 吻了一会儿,华瑾红着脸直起身,见云非名目光灼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无地自容道:“龙气……就是需如此渡的……” 仿佛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一般,他将床帐悉数放下,爬上床跨坐在云非名腰际。 昏红的帐内,云非名仍可将华瑾看得无比清楚:他偏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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