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亲 (第3/4页)
可是那个周侍郎,弱不禁风,面若好妇,惯会吟诗作赋的故作风雅,我越想越觉得不是个好东西,鸣野他是被猪油蒙了眼,又不能结亲又不能生养的,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了,还体弱多病的,能不能长久都是个问题,到头来耽误的还不是鸣野?” 宁乐肚子里翻了个白眼,心里虽然念叨“咸吃萝卜淡操心”,嘴上还是应道:“好好好,我来操办,您呀,就老老实实待着,别动不动扔东西,还不如星璋呢。” 宁乐嘴上应得好,扭头就跟世子出了个馊主意,挑了个好日子,让世子把这事儿跟周彦学说上一遭。周彦学在家养得刚好一些,只能勉强处理些公务,府门还没出去过,听完一着急直接拉了一车的礼,只身进了侯府,跪在大堂就说要求亲。 这不,荔枝刚进院子,就吓了一哆嗦,只听卧房里面侯爷拐杖声快速笃笃地敲着地,吊着嗓门喊道:“让他走!别在我家门口丢人!我不收他的东西,拿走,都拿走!” 荔枝小心翼翼看了看杨管事,得到鼓励的眼神后悄悄把扔出来的几样东西归整好。这次被扔的不是贵重东西,荔枝捡起只剩下茶叶末的锡罐、穿旧的两双靴子和一些常用的物件,心里嘀咕:这些东西看着就像用旧的,主人还要不要了? 只听杨管事在门口劝道:“侯爷把周侍郎送的东西都扔完了,也该消消气了,眼下他人还在外头跪着,那地上又硬又凉,我们劝不动,等着您给个话呢。” “我无话可跟他说,你让他赶紧拿着东西走,我们安定侯府只有一个已婚配的女儿,他来求亲,求谁?啊?” 杨管事冲廊下摆摆手让候着的下人们都退下,轻声细语道:“这心知肚明的事儿,周侍郎不过是听了您要为小将军说亲,一着急才上门的,并非是轻慢谁,您没见他那脸色,哎呦,嘴唇发白摇摇欲坠的,要是小将军待会儿回来看见得多心疼啊。” “他惯是胳膊肘朝外,只会心疼旁人,自己老子倒是狠得下心。” “这是哪里的话,是您自个儿闹脾气不理人,小将军孝顺您还来不及呢,他刚回京交差没几天,三头奔忙得人都瘦了一圈,不还是晨昏定省,一天不落?好不容易这周侍郎身子见好了,若是这么一弄又倒了,最后苦的不还是咱们小将军嘛,到时候父子情真生了嫌隙,看您后不后悔。” 安定侯沉默良久,最后恨声道:“哼,别想这么便宜就拐了我儿去,他要跪就让他跪上半个时辰再说!” 侯府大堂通透,本来四面通风的,小厮们经杨管事授意,偏门都关上,只留下四扇正门。可是春寒料峭,即便把风挡了,磨得光亮的花岗石地砖还是跟冰块没什么区别。周彦学披了件皂青色的大氅,衣袂因为跪地铺陈开,几乎跟玄色地砖融成一体,越发显得露出来的一张脸苍白,连嘴唇也淡淡无甚血色,只有眼睛黑亮,正盯着上方挂的“桑梓必恭”牌匾出神。 来往下人有所耳闻,有意无意在经过门口时往里瞥一眼,但也不敢过多议论。一刻钟过后,外面一阵风卷着一个人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把他抱起来。 周彦学把着他手臂摇摇头,小声制止道:“别,我正做苦肉计呢,一起来就前功尽弃了,还如何向你家提亲啊。” 蔺昂沉着脸看他一言不发。 周彦学微笑着安抚他,只是脸色苍白,称得这笑容实在是虚弱勉强:“我穿了好厚的衣裳,一点儿也不冷,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以后好好补偿我,行么?” 蔺昂起身道:“我去跟父亲说。” 刚进院子,远远便听见“让他跪半个时辰再说”的话,他皱着眉直接进去,跪下硬邦邦地回道:“父亲,你知道阻不了我的,我已认定了他。” 安定侯刚被杨管事说得心软,见他这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手抖着指了他半天忍不住冒粗话:“你,你怎么就不体谅老子的良苦用心,就知道偏帮他,你去问问他今日直接逼上门是什么意思?把你当姑娘下聘么?你实话跟我说,他平日是不是也,拿你、拿你身子这事轻慢你?” 蔺昂本来有些气父亲让周彦学跪着的事,可现下一说就明白是父亲爱护自己心切,不由得又觉得有些好笑:“没有,父亲想到哪里去了,彦学端方君子,今日之事确实是情急任性了,但他并非是您想的意思,他因为我甘心跪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不正是看重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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