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一年 (第1/2页)
段川凌有一个专属手机,插了两张储存卡,里面装着的都是他小儿子离家四年来的点点滴滴。 第一年的时候段竟遥还住在费城,小孩被他养的娇气,刚到费城就水土不服,半月时间瘦了一圈,心疼得他后悔死了,可每每一看到纤白手腕上的浅浅的伤疤,他就不得不说服自己打消念头。 诚如他自己说的,他受不住再来一次,那太难以忍受了。 段川凌查阅了有关抑郁症的大量资料,贴心的为他安排了许多心理医生,然而段竟遥抗拒他,宁愿和段竟权走得近,接受段竟权的安排也不要去看他安排的人。 段川凌很不高兴,他自认为最了解小孩,最清楚把什么给他,为什么不领情呢。 段竟权嗤笑他哪里是关心,分明是变着法的监视,连人心理想得都要知道。 这有什么不对的,他多年来一直就在揣摩着段竟遥的心思,想着怎么哄他开心,把人养的开开心心的,就像养一只软乎乎的幼莺,让他拥有世上最华丽的一身羽毛,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自然旁人不该觊觎他的宝贝,只有他能看,多数时候他都想把段竟遥藏起来,藏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让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可他已经做过了,结局是惨烈的,所以哪怕想得发狂,他也必须要忍耐。 段竟遥讨厌他了,他好像真的伤害到他,这孩子总不肯给他笑脸,不过他也没对别人露出多少笑脸来。 唯有这个时候段川凌才知道自己捧在手里的孩子竟然受伤了,哪怕他的皮囊完好无损,光彩夺目,可眼里却失去了往昔的灵动,变得暗淡下来,失了光彩,被散不去的郁色笼罩。 段竟权总说他离开段竟遥的世界才是真的对小儿子好。 那个逆子,他迟早要宰了他。 段川凌不在乎段竟权是怎样想的,也不屑其余的人劝说,这些声音都让他烦躁极了,多混账才能说出这些话来,果真都不怕死吗! 但是段竟遥怕他,躲着他,赶他走,不许他再出现。 段竟遥的一个眼神就比任何人的话都管用,他看到生活被他强势介入的孩子那越加防备的眼神,心情就更发的难以忍受起来。 那就隔段时间再见吧,他想,不给段竟遥喘息的机会恐怕会加重他的病情。 虽然不能干涉段竟遥的治疗,但他必须要跟进疗程,身为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他有这个权利,况且他指出了段竟遥曾经割腕过,心理医生就不会再为他保密了。 他没有别的打算,只是想让小孩快点好起来。 关在笼子里的软莺放到外面,果真慢慢好了起来,光彩也回到了漂亮的眼睛里,他的做法是对的,这个认知反倒让他苦涩极了。 段竟权的情人叫周朗,慢慢和段竟遥走近,他们还成为了朋友。 周朗天然敌视他,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流过,可他怎么会感觉不出来隐隐的恶意呢,尤其在他靠近段竟遥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尖锐。 段川凌以为是段竟权多嘴说了什么,然而没有,段竟权不会拿着段竟遥的隐私出去乱说,即便他和自己不对付。 段竟权对他的反抗是一种对强权的反抗,对他不可撼动的地位的挑战,也是对自己弱小的抗拒,势必要找到机会压过他的较着劲。 曾有手下提醒他,当年的事情一定会让他们的父子关系产生隔阂,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他的长子,段竟权怎么可能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就恨上他,因为段竟权根本不存在这种感情。 有趣得是,段竟权好像还真宝贝周朗。 周朗有病,这不是秘密,他后来给段竟遥介绍的梅塞尔就是他自己的心理医生,一直在给他治疗人格分裂,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段川凌压根不在乎周朗是死是活,他只担心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段竟遥身边是好是坏,周朗的第二个人格破坏性可怕,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恶意,连专业的保镖都能打得难分伯仲。 段竟遥喜欢,护着周朗,段川凌也不能真做些什么,不值得再为不相干的人破坏他们的感情了。 曾几何时他可以无情的铲除道路上的任何阻碍,现在却会因为段竟遥的一句话就有了束缚,再不满也必须忍受着周朗的存在。 周朗的资料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完完整整的摆到了段川凌的面前,他仔细的从头看到尾,找到了这人性格缺陷的由来。 是个倒霉的,幼年遭受过生父的性侵,还被活埋过,就和美国罪犯历史上的比尔一样,这份童年导致了他其他人格的出现。 段川凌不关心周朗身心的创伤,他只想清除这个威胁,但是段竟权拦住了他,那一刻他真想杀了他。 段川凌不是个好父亲,可也不会经常对段竟权动杀机,并不因为什么父子情深。 第一是段川凌不配做对手,第二是他还需要一个继承人,如果没有段竟权坐在太子位上,段家小辈就又会乱起来。 段川凌密切监视着周朗,哪怕周朗在日常的生活中表现的和正常人无异,他也不能完全放心,留一枚炸弹在小儿子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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