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吵架 (第2/2页)
地给两人一顿揉:“怎么了,咋就突然打起来了?” 阿琴抱着她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她胸前抹:“小、小湮他好过分——呜呜……他坏,他、他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她急起来语无伦次,阿鹤听得满头雾水,问阿平:“到底发生什么了?” 可这一回,阿平也没说话了,只是低着头沉着张脸。 阿鹤只好从阿琴的只言片语中勉强拼凑出了一个故事,哭笑不得道:“你们谁都没说错,有喜欢的事情是好事儿,但没有也不一定是坏事儿啊。谁规定人活着一定得有梦想了?有的人想当将军,有的人想教书,还有的人只想好好活着,这都是好事儿。只要活着就好,活得开心就更是好上加好了。” “可是他……”阿琴还想哭诉,被阿鹤点住嘴唇:“嘘,小湮也到了有自己想法的年龄了,你不能逼他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转而,她又对向湮说:“但你也不能这么对姐姐说话,对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得尊重她的梦想。阿琴这么努力地学琴,即使将来没法成为琴师,世界上也会有很多听她弹琴长大的孩子;阿平每天饱读经书,即使不能成为精英学子,说不定在他的影响下也会有更多爱读书的孩子。” 向湮脸上还肿着,眼眶通红地瞪着阿鹤。他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你呢?” “什么?”似乎是没想到话题会被突然带到自己身上,阿鹤怔楞住。 “你呢?”向湮重复道,“你在这种地方当妓女,你又能有什么梦想?还不是跟我一样!” “小湮!”阿平怒喝一声。 向湮怒气冲冲又带这些委屈地扫了他们三个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出窗户,一溜烟地跑了。临走前,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只见阿平正一脸怒容地站在窗边,阿琴抱着阿鹤,而阿鹤正面色苍白地跪坐在地上。 他眼皮一跳,还是离开了。 那之后的好几天阿琴都没来找过他。阿平还是照样早上鸡打鸣之前就来叫他上工,却不怎么跟他说话了。向湮几次试图搭话都被他敷衍过去,几次下来他也怄气地不言语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对,可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没说错。他不想和那两人一样做白日梦,怎么就不行了?向湮一边修剪茶树的枝叶,一边恨恨地想,手下也就越来越没个轻重,回过神来地下都落了好些健康的绿叶。他赶紧踩上几脚,用淤泥掩盖上去。 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想到离开时阿鹤那丢了魂的模样。他一咬牙,趁着其他孩子跟教官讨奖励时偷偷从树林溜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下山。没有两人的陪伴,他的心跳得疯狂,连呼吸都发着颤。他一路熟门熟路地摸进了青楼,避人耳目地从后院的梯子爬到三楼。爬到阿鹤的闺阁窗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局促起来。 “咳咳!”确认里头没有动静后,他清清嗓子,故作成熟地开口。只不过因为他还没变声,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滑稽就是了。他说:“鹤姐姐,我是小湮。我这次是特地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的,我不该说你是妓女就认为你没有梦想。梦想是崇高的,是美好的。我承认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无论是妓女还是我这样的臭小子。可是!”他语调一转,“我认为我也是对的!” “一天一共就这么二十……二十好几个小时,如果都用来做梦,那谁来赚钱买吃的?尤其是我这样的人,活着都累,哪来的空闲去做梦。到时候人都死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屋里头寂静一片,向湮退了一步:“好吧,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资本去做梦的!你、你不能否认我的想法。” 还是没有人回应,向湮开始有些慌乱地开口:“你明明说过我长大了,我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了……现在我把这些说给你听,你怎么不理我?” 又过了会儿,他忍不住去敲窗户:“鹤姐姐,你在听吗?” 仍然是没有回应,向湮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声说:“……对不起,可是、可是阿琴和阿平都有喜欢的东西,都有想做的事情。只有我没有,我真的很害怕也很羡慕,所以才说了那种话……你、你别生我气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他吸吸鼻子,“对不起,我想和你们和好。” 他半跪在窗前,头低低的,眼泪一滴滴落在瓦片上成了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啪!” 突然一记清脆的响声从前院传来。 向湮浑身紧绷,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每次被教官抓去绑在惩罚室“精心教育”时,皮鞭划破空气落在身上就是这个声音。他心中骤然升起一种不祥的猜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推开窗户。 屋内空无一人,阿鹤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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