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悔 (第2/2页)
剧烈的咳了起来,继而胃里也开始翻涌,他强压下恶心,上前抓住他“我求你告诉我,老师是不是不在了。” 萧启明对着那双眼睛,即说不出是,也说不出不是。 他不忍心再欺骗他,可是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他最终只能点了点头,冬玉衡一瞬间就赤红了眼。 苏祁一生无子女,他年轻时夫人早逝,便终身未再娶,他倾囊相授,教冬玉衡为人处世,教他画技传他衣钵。 他总是用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却从不施加给他任何的压力。 “做你想做的吧。”当日入邸前辞行,这是苏祁留给他的话。 这不仅是师长之爱,更是慈父之爱。 冬玉衡亏欠他良多,亏欠他澄湖一派的发扬,亏欠他病榻前的侍奉,亏欠身为弟子的一切,如今又缺席了他的葬礼。 谁为他抬棺,谁为他扶灵,谁为他写挽联,谁在他碑前叩首。 冬玉衡跪倒在了地上,他用手抠着心脏的位置,没有出声,眼泪就已经流满了衣襟。 萧启明把他从地上拉起,让他伏在自己身上,“苏先生走的没什么痛苦,不告诉你是怕你一时承受不住,况且骊都路远,我问过圣手,他说你身体经不起折腾。” 冬玉衡的每一根骨头都失去了力气,他却还是挣扎着站起,离开萧启明的身侧。 无数画面闪过,有刚来萧邸时没见到他的失落,有初见认主时的震惊和心碎,有医局里,他孤身一人过年节,忍着后穴撕裂的疼痛和高烧,执拗的盯着门口,等到天明,等他来看自己一眼却终究没能等到绝望…… 冬玉衡让自己淡忘掉那些折辱和疼痛,他曾不停的问自己“我又能怪他什么呢?” 情爱两字,让人入了局,便成了棋盘上的子,浮沉不由己,少的是势均力敌。 可是那些淡忘了以后,他不断忆起的,又成了水榭阁里的腥膻,成了明明已经应下,又轻而易举就食言的出行,成了从渊殿门前的阻拦…… 他不再下楼,也不找谁来陪,乖乖的喝药,靠着画些肖像来打发漫长的时间。 他以为,可以忍一辈子。 萧启明爱他吗?也许吧,可是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步步为营。 冬玉衡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萧启明。” 他声音里充斥着莫名的决意,让萧启明的慌乱到达前所未有的地步。 冬玉衡爬满泪痕的脸慢慢抬起,似叹息,似疲倦道,“你终究还是不懂爱。” 萧启明的呼吸顿住了。 他从前不懂,所以笨拙的学着别人爱人的方式,他不敢轻易的说爱他,因为怕不够真心。 后来恢复了记忆,他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个半碎的瓷器一样,沿着每一丝纹路去修复。 他爱的殚精竭虑,却还是无法阻止那裂痕的增大。 “小九…你不要…”他说到这就止住了,不要什么,不要说这样的话伤他吗? 萧启明眼瞪大着,水光却破出了眼眶,他忍着忍着,还是砸到了地上。 有所亏欠的人,早就丧失了请求的资格。 他想给的太多,可冬玉衡想要的很少,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触的到的爱人,一颗能看的分明的心。 “我…不会留在这里了,放我走,如果不想我死的话。” “你明明答应过的…”萧启明无措到只能用梦中呓语来挽留“你答应过,我们再也不分开。” 冬玉衡嘲讽的一笑,“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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