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苦虚生 (第3/4页)
蛛没有理睬它,继续对本体道:“以本世界为源点辐射出的所有支线中,原初之星都逃不过毁灭的命运!除了与祂签订契约,再无多余生机。这一点,你并没有告诉他。” 另一只衍生体发出了嘲讽:“你会为那孩子不平?你只是惋惜他没选做梦,不能操纵傀儡玩一场亲情秀而已!” 在衍生体们私下交流之际,时瑟已经完成了观测,从而得出一个结论:‘死苦虚生’本就是亚素的宿命,而逆转命轨的代价,则需由戈缇承担。 假若同样被投入无尽轮回,戈缇天眷神宠,气运强横明盛,虽会遭遇重重波折、险恶危机,但终将登临巅峰,及至有资格降临源核之影所覆盖的支线,与反叛神明的堕神者争锋相对。 亚素则注定命途多舛,不是横死,便是时运惨恶晦暗,永世徘徊于低潮之境。但这绝不是因为戈缇的缘故。 赤金名门蒙受神眷,族中子弟在成年之前,多少都会有一丝好运庇佑。面对劫难,他们总能阴差阳错地避过最坏的结果,就如三十年前的美人蛇之乱。 但亚素却偏偏成为了典型的例外。 依据时瑟的经验与推断,这多半是某一个亚素,甚至是众多亚素累加的业债——比如在逃离生态崩毁的星球时,向主神许下了超出偿还能力的愿望,且在异位面中又屡屡透支神恩;亦或是在接触到凡人不该涉足的领域后,与某些高位格的‘异常存在’做了交易,才让本世界的亚素沦为了暗命者。 此外,从神秘学的角度而言,在这条核心主线中,戈缇与亚素之间也存在着某种原生的羁绊。这对双子降生于同一世界,虽各有先天的宿命,但由于这份羁绊,二者的气运在后天仍可此消彼长。 在这种守恒之律下,只有当戈缇自削强运,代偿因果,亚素的气运才有机会真正回升。而以戈缇的神眷与命彩,匀出一些给后者并不会有大碍。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戈缇一旦为亚素买单,他被时瑟篡改的命运之线即会再次产生震荡,从法则层面查杀漏洞,让他回归与堕神的异种相遇的命轨。 而这一次,少年将连成长的机会都失去——他必然会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径直越过过渡环节,坠入支线中面对最残酷的天敌。 更糟糕的是,时瑟无法排除换回真名后的自己,对戈缇展露恶意的概率。 白蜘蛛静默了一瞬,说:“命运的惯性异常强大,除了亚素,恐怕还会有别的变数。你一直扣着戈缇不放,或许终会害了他。他命中注定的厄难……从来都是‘我们’。” 深翡之海麒麟冷冰冰地蠕动口须,六对附肢与长尾疯狂颤动,制造出一阵混沌、嚣噪,震荡了整个精神维度的尖啸! 白蜘蛛的虚影陡然散灭。 在充斥着荒诞与恐怖的现实中,时瑟不再注视亚素的躯壳,神色温淡地偏过头,对沙恩说:“原来你的亲族和老师都碰过他啊……控制人心的手段有许多,为什么非要采用这种低效的方式呢?难道是出于纯粹的恶念?果然,你们就是一个愚昧的种群。” 他顿了一下,沉和悦耳的声线中透出微不可察的,近乎幻觉的不悦,“嗯,墙外需要消毒的活物有点多,我得想一想,用哪种方式更符合常规……你怕什么?我没打算发动无差别的清洗,只是针对性地灭口而已。” 仿佛能听到沙恩的每一句心声,时瑟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沙恩的表情骤然变得更为癫狂,流血的双瞳在眼眶内部盲目狂颤,旋即蓦地垂下头颅,仿如已被永夜般无穷无尽的黑暗所淹没。 ※ ※ ※ ※ 没过多时,便有执行官进入会客室,将沙恩拖了出去。 紧接着,又有一名戴着单边眼罩的白发青年领命而来。他默不作声地倚靠在墙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亚素,外黑内红的左眼妖异而冷寂。 亚素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漠然之色。时瑟宁定而优雅地坐回扶手椅中,耐心地等待着戈缇再次来到此间。 仅隔着一条长廊,两道门扉—— 深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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