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所谓锚点 (第2/2页)
的调教师而言,这里足够让五十感到害怕,继而让五十更听话,就够了。 庆章岁再度帮忙支走调教师,独留郗景和五十在建筑内。 郗景摸了摸五十的头,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五十大腿伤口处插着的一排的银针,那排针整整齐齐的,就像那天观刑时奴隶们跪在地上的膝盖一样。 他也不敢拔,到时候拔出来肯定会再次对准伤口插进去,那就成了帮倒忙。 郗景迅速摸着自己的白袍,他在外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帮?他尚且自身难保。 白袍的帽兜里有一颗巧克力,一下被仔细的郗景搜了出来。郗景可以想象庆章岁刚才偷摸往帽兜里放糖的做贼模样,也许姬小木摇着扇子遮着嘴巴还在一旁偷笑呢。 剥开金色的锡箔纸,郗景小心翼翼地喂给五十吃。 五十浑身颤抖着,勉强牵动肌肉,对着郗景笑了笑。那双灵动眼睛犹如芦苇中即将逝去的丹顶鹤,湿地的水雾蔓延到鹤眼中,雾蒙蒙的。 郗景瞬间心脏抽痛。 郗景想起身给他找点水喝,没想到五十轻轻勾住了郗景的白袍下摆:“别走。”声音嘶哑而干涩,像是被小刀割开了声带。 他咬着牙,颤抖如筛糠,却撑着一口气,拿起郗景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郗景轻柔地摸了摸了他的头,五十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触碰,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五十的嘴唇缓缓蠕动,郗景看懂了这个全世界几乎都是一致的称呼词,浑身一震。 五十在喊妈妈。 妈妈是绝大多数人类学会的,第一个名字。 郗景鼻子一酸,下一刻硬生生忍住泪意,强行把悲伤的情绪推远。他怕五十也跟着难过,本来就很悲伤了,何必让五十觉得更苦呢。 五十很疼很疼,但依然跪得笔直。现在的五十很想妈妈,拼命回忆那些暖橙调的温暖场景,可他连妈妈的面孔都记不太清了。 郗景的抚摸越来越轻,五十也被疼痛刺激得越来越清醒,五十闭着眼,就可以假装这是妈妈对他的照顾,可以忽略叫嚣的一众伤口,可以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五十睁开眼,才发现郗景已经走了。 他又回到了扭曲的红光之中,跪在能照出自己卑贱影子的大理石地板上,身体先灵魂一步对着调教师谄媚地奉上笑容。 郗景躺在床上,他记得五十的身体有很多新鲜的伤,脖子上有勒痕,乳头上有烫伤,至于大腿,是锁链吧。五十应该是被锁链打得皮开肉绽,连续不断地抽打、施针,以供玩乐。 或许他的调教师很享受五十的恐惧与颤抖,在他最害怕的地方,欣赏他被带着腥味的红光穿透,再把血淋淋伤口塞满细长的银针,回味他眼眸里透出的那种绝望。 庆章岁翻了个身,轻轻搂住了他,亲吻他的嘴角。 饶是郗景有点想吐了,都被庆章岁散发的香气拉了回来。 是一种与铁锈味截然不同的香气,仿佛午后的阳光晒过檀木架上的诗集,有着极淡的油墨味、檀香和阳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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