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四月六,宜畋猎 (第2/2页)
宫中待得时间长了,也知道这些人在阿谀奉承,但到底是个吉利话儿,当下笑了起来,说好,要是明天我打到了野猪野熊,那就重重有赏。要是打不到,你去给我抓一只过来。 那人只听到前半句“重重有赏”,就一叠声地“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周围人看他不要本钱地拍马屁,都觉得肉麻。只不过别人光是心里想想,何川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思明那头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比起来另一边就安静多了。思昭虽然也穿了轻甲,有随从替他背着长弓箭囊,但他喜静不喜动,每次春猎都射不了多少猎物,只因为习俗这样,一起过来助个兴。他这时骑在马上,偶尔跟旁边的将官说几句话,目光扫到思明和何川,心里就是另一番思绪。 这几天思明虽然没来找他,他却一点也没缺了开阳府的消息。那天跟着思明离开的侍卫过了很久回来禀报,说看到三殿下进了悦来客栈,不多久就跟何状元一起出来了。 思昭本来预备着思明去找苏远芳,听说他去找了何川,心想这两人交情一向很好,思明在自己这里碰了钉子,去找何川诉苦也不稀奇。然后听到那侍卫说,“属下看他们走了,本想立刻回来的,但后来看到苏先生也从那客栈里出来,不过和三殿下他们不是一路。” 思昭听那人回报时一直不动声色,这时的神态就渐渐冷了,自言自语似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路?” 那人以为他在问自己,答道,“他们走的是两个方向。三殿下和何川是去酒楼。苏先生是回自己住处。确实不是一路的。” 思昭没再说话,心想何川和苏远芳在计议什么先不论,要是换了从前,就算苏远芳知道了自己议婚的消息,也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和不得已,不但不会横生枝节,反会把他们的事瞒得更紧,自己也一定会好好地补报他。但眼下两人的关系已经生了罅隙,这事又是思明先于自己告诉他的,再要多加解释,反倒显得自己理亏。 之后几天,他也想过请苏远芳过来,总是话到口边又改了主意,有时自己要出去,到了门口,总想着会不会看到那人过来,结果自然也是看不到的。本来两人相交这些年,什么话都可以说,到了现在,反变成了什么都不能说,连见一面也难了。 又过了三四天,之前去打听何川消息的亲信进府回话。说手下探子又去了几次得意楼,找的都是曾经跟何川相好的妓女。这次问清楚了,何状元没别的喜好,就爱打听个其他客人的八卦,什么宫里侍卫几时交班,几时能过来逛,谁出手大方,谁手紧又爱面子……就差没跟人比大小了。 思昭听了这话,沉吟不语,想着何川问这些事不会是无的放矢,看来总有什么事是要着落在那些侍卫身上的。 那亲信又说,那些赎出来的金珠玉佩,也已经请了几个银楼掌柜过目,都说东西成色很好,但雕工拙朴,不像中原的手工,大抵是关外的东西。 思昭心想,龙磐毕竟眼光老辣,看出何川使的是毒龙枪法,现在又查到他身上的东西来自关外,这人只怕跟北燕脱不了关系,那他认识苏远芳也就说得通了。这人处心积虑,结交顾思明,打听宫里消息,又隐瞒身份参加春试,这些举动就全是别有用心。不过眼下他是新科状元,正是风光的时候,几个妓女的说辞和一些来历不明的珠宝不足为凭,总要拿到真凭实据,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他既然跟思明交好,就算真犯了什么事,思明也一定会为他求情,要是最后不过小惩大戒,不了了之,那也不值得在这人身上多花心思。 他想到这里,一抬头,看到思明和何川正双骑并辔,一个兴致勃勃,偏着头,比划着手说话,另一个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时回上一句半句,又惹得对方开怀大笑,再想到自己跟苏远芳眼下的情形,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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