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缠绵，美酒佳肴，花好，月圆。 (第2/2页)

，琵琶若玉珠滚盘，和谐鸣响，还有几位，夏小蝉也看不明白，总之是好听的。

    四人听了一阵，无多时便听见有男子的笑声自不远处来。翠翠立时放下手中的果子，站起来挥手：“舅舅！快来呢！”

    没成想却是忠平伯先应了声：“文君，你外公在呢，怎么这样没规矩。”

    “呀！外公！”

    既然听见宫阙也在，她那里还坐得住，急急忙忙提了裙子，欢快小跑入园中，扑了老者满怀。宫阙从来是钟爱这个小外孙女的，试想还有谁能骑在报剑山庄宫老庄主的肩上揪他的白头发，也就眼前这位了。

    老外公华发白须，一身灰色的袍子，今日不作报剑庄主，只做小姑娘的外公，一把将翠翠捞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虽说翠翠还小，可也着实没那么小了，这样抱着，其实是有些吃力的，也有些不合体统，可是老人家乐意宠着，又能如何。

    瞿东篱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忠平伯的两名千金，都各有可人之处，好福气啊。”

    萃熹之负手而苦笑，惭愧不已：“大姐教养还行，这个小的，纵得已经没有模样了，比不得瞿大人家的公子，懂事，又有一身好武艺，必是栋梁之才。”

    瞿牧斋立在席前向几位大人鞠躬作揖，夏小蝉抬头看见，也学着他的样子，向他们作揖。宫城子把两袖甩到身后负手而立，朗声笑道：“瞿大人，你家的公子可是真能干，带得我家小蝉也知礼不少。”

    夏小蝉听不明白是不是夸自己，不过知道是夸瞿牧斋的，于是便也回头对他甜甜一笑，仿佛就能报恩似的。瞿牧斋看见了，只清咳了两声，别过了头。夏小蝉不疑有他，只立着等大人们都入了席，他才坐下。

    厨娘周妈妈这才亲自领着几名小丫头奉上月饼，亲自分奉，果然是按照说好的，给了夏小蝉四个，又给了翠翠三个，轮到瞿牧斋，翠翠眼疾手快替他多抢了一个，周妈妈就要说她，却被她先抢了白撒娇：“哎呀，周妈妈，人家瞿衙内初来乍到的，多给一个多给一个。”

    周妈妈无法，也就随她去了。

    夏小蝉把自己得的四个，分了两个给翠翠，自己手里余了两个，突然想到什么，便将其中一个给了瞿牧斋，跟他说，谢谢他帮忙。

    瞿牧斋看见盘中多出的月饼，略顿了顿，又把那月饼还给了他，一本正经道：“也谢谢你给我月饼。”

    夏小蝉还没反应得过来，一开始以为他是不要，突然又明白过来，他是用他给的月饼谢了他给他月饼这件事，没想到竟还能这样？他在脑子里绕了绕，都有些晕了，正要再送他，就被翠翠抢了过去，说：“那你们就给我吧，用来谢谢我，谢谢我叫你们成了朋友。”

    乐声铃铃，大人们还在谈笑风生，没人注意到孩子们在说些什么，瞿牧斋没有接话，夏小蝉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他这样的身份，确实也不好跟他做朋友吧。

    “嗯，那就谢给你吧。”

    少年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悲不喜，就这样传进了夏小蝉的耳朵，他缓缓地抬了头，看向瞿牧斋，对方还是一本正经地坐着，嘴里好像嚼着什么，可能是块月饼，出神间，翠翠也开开心心咬了一大口下去，她扭过头催他快吃。夏小蝉动心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满足，手里的月饼同往年的似乎都有点不大一样。

    他应该又多了一个朋友，还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朋友。

    他笑得眯起了眼睛，情不自禁，喃喃感叹道：“真好啊。”

    翠翠问他什么真好，夏小蝉只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真好啊。翠翠笑他奇怪，于是又去告诉给瞿牧斋，跟他说夏小蝉不知道在说什么真好。瞿牧斋扭头，看见他也正巧看向自己，笑眼弯弯，腮帮充得鼓鼓囊囊，于是也对他点点头。

    “嗯…中秋好。”

    那是瞿牧斋第一次向他问中秋安好，此后许多年的每个中秋，夏小蝉都能想到那一天，那一晚的形形种种——

    月朗风清，园中有金桂飘香，秋菊为伴，妙音缠绵美酒佳肴，竟是一年难得的花好月圆，人团圆。

    他还记得，他也是那样笑着回的瞿牧斋。

    “嗯，中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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