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参商 (第4/5页)
哥,罗鹄夏日的银河才是最美的。那个时候,到了夜晚,星光下也能看清发丝……”因为星子太多,天都被漂得发亮,广袤无垠的长空里,亿万的灿烂星辰如恒河的沙粒,每一颗都有不同的光芒。 风起,霜猊从斗篷里拱出头来,呜呜呜地叫着,秦沧翎望了望天空,但见乌云聚拢,星辰隐退,道:“怕是要下大雪了,阑哥哥,我们回屋去罢。” 一夜狂风呼啸,谢阑本正帮秦沧翎收拾第二日行囊,突地忽听得帐外犬吠不断,霜猊也醒来跟着奶声奶气地吼了几声,少年披衣离开毡车去查看情况。 原来是一支大梁商队被暴雪所困,循着灯火来到营地。商队约莫三十余人,为首之人以罗鹄语求见左都侯,斛薛茕景在让人查验一应过所官碟等手续后,允了他们的留住请求,商队的人被安置进了五六个空置的帐篷。 此刻已是约莫子时,不料达鹿穆来毡车请陆英,道是商队里有个人病得快要不好了,听闻营地中有梁人医师,万望陆英去看看。 达鹿穆举了火把照明,谢阑抱着药箱同陆英一道去了营地南面。斛薛茕景的营地因冬时迁徙至贺兰山远离边境,加之恶劣酷寒,行走宛梁的商队皆有各自凭仗,几乎不会在冷天贸然北上。此番暴雪,若非最终还是寻得了左都侯营地,这群人怕是会冻毙在荒原上。 罗鹄族人不断送来热饭热菜,烧汤水点火盆让受冻的旅人沐浴擦身,一时间帐里声响嘈杂,人流攒动,唯有领队守在病人床边,面容凝肃。 陆英施诊前与他道,自己只是个游方郎中,来罗鹄寻药;领队自报家门姓赵,家里行十七,巴州人士,弃文从贾,多年来一直于宛梁两地跑商运货,如今供职洛京金蚨商号。此番前来宛郁,是为京中贵人到极寒之地寻找北境霜山雪莲,却不巧天降暴雪,与接头的人生生错过。床上病得厉害的,是此番跟随队伍的商号掌柜小儿子。 翻检病人眼睑喉口,陆英切脉后便摇了摇头,道是此人本因先天不足有所虚亏,平日里干重活长憋气就胸闷难喘盖因其所致,贸然来到宛郁高原后不久便有了肺水之症,病情拖延,如今体腔湿啰音、下肢紫绀,剧烈咳嗽痰沫带血,已是药石罔效,他现下的一切治疗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谢阑在一旁看着药炉,计时的沙漏落尽后,戴上厚实皮质手套揭下砂盖,浓郁药气混着蒸腾白雾扑面而来,谢阑端起砂罐正将药汁用屉布筛滤,蓦地听身后赵十七道:“霜山雪莲乃是贵人与陛下册封太子大典上的献礼,我们休整后不等开春便需赶回洛京,否则将要耽搁了大事。” 陆英疑声道:“今年帝后大婚时我便在洛京,当时陛下后宫未设子嗣虚悬,且不说皇后一月被废,其他妃嫔到如今也不够十个月怀胎的时间啊?” “张大夫,这你可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太子并非圣上亲生皇子,而是当初京师动荡时身死的郕王之子。” 端着药碗早已僵立在场,谢阑望着领队赵十七。男人半张面庞没在昏黄阴影中,隐约不满三十岁的模样,正坐在床边同陆英交谈,没有留意自己,谢阑突地开口道:“皇上末秋万寿节方才及弱冠,正是鼎盛之龄,怎会这时便立亡兄之子为嗣?” 赵十七转向谢阑,火光映亮了几日来未曾修饰胡茬丛生的硬朗面庞,因他的突然插话而有些惊讶,却也不曾卖关子,而是解释道:“当年殇太子殿下贤名在外,黎民万姓心之所向,人人都道他将是一代圣主,却被奸人所害。小世子原以为罹难夭折了,却最终被陛下寻了回来。” “当时宫里传出消息时京中议论纷纷,人人都猜测孩子将来如何,大多觉得陛下会再封王衔,或者让孩子直接继承当年殇太子郕王爵位,谁知竟是立为太子!朝野上下称颂圣上情深义厚,堪为表率,我们离开洛京时,钦天监已经择好册立太子的吉日了。” 谢阑面色惨白,却终是未发一言,将药碗端来递与了陆英后,默然坐回桌边从箱箧内取配药浴汤方,领队好奇多打量了他几眼,谢阑却是愣愣怔怔,浑然未觉他人的注视。 回毡车时,秦沧翎还收拾着行囊,霜猊趴在他脚边瞌睡,听见两人回来的脚步,迷迷糊糊地一跃而起,摇着尾巴冲了过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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