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尽天涯芳草色 (第3/3页)
是太小了!江篱不顾疼痛,径直扯开数日前刚缝合好开始愈合的创口,顷刻间鲜血溃决而下。他还嫌不够,抓过产钳,一钳一钳敲击自己的盆骨,龙族骨头最是坚硬,敲碎了宝宝就好出来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朝露间,等众人反应过来,胎儿已经顺利娩下。 瞬时,云销雨霁,红光升腾,异香盈室。 菘蓝接住胎儿,有条不紊地为其拍背、清理口鼻、擦干身体、保暖、结扎脐带,宝宝在产道里待了太久,全身紫绀,菘蓝轻柔地吸去它喉部的粘液和羊水,按压胸廓,嘴对嘴吹气,直到宝宝发出微弱的啼哭,颈部的脉动开始震颤。 待宝宝的情况稳定,菘蓝才分神蔑了一眼江篱。 江篱仍然站着,眼睛半睁,目光迷离,脸侧向宝宝的位置,竟是死不瞑目。 ******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那是一座幽深的宫殿。地域空旷,偶尔有人趔趄走过,身后跟着差役。 “往下走。”心中有声音指引他。 他下了一层又一层,走到第七层。 “抱柱。”他喃喃念出府名。门自动开了。 正厅一座三人合抱的烊铜柱,下方架一口滚锅。官差将队伍里的人依次绑上,高温转瞬将人烫焦,皮肉掉进锅里,但人还不死,唉唉叫唤上一刻钟,才被推进锅里,享受烹煮服务。 待长长的队伍执完刑,官差拿长勺搅动肉汤,将稀烂的肉和筒骨捞出洒在地上,恶犬闻味而动,把肉吃的一点不剩,骨头嘎嘣嚼了,口吐人言,“还是你龙族骨头硬呀~其他人的骨头都化了,就你们的还在。不过老子就爱吃硬骨头!” 看完这出好戏,他又朝下走。 第九层——铁牛。 这层人少了很多,寥寥数人,其中一男一女最为抢眼。他们身披铠甲,寒光铁衣,神色自若。 铁索一端连着二人四肢头颅,一端连着五匹铁牛。“吁~”官差赶着牛,慢慢朝外走。 铁索拉紧,发出让人胆寒的吱吱声。 五牛分尸,行刑人动作快点都是对受刑者的仁慈,然而,官差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节奏,不愿意给受刑者一个痛快。 二人的四肢逐渐被拉到极限,眼睛赤红,皮肤爆出一个个小血花,令人窒息的死寂过后,洒出一场唯美胭脂雨。 第十一层——鞭笞。 万山载雪,极寒之地。山巅空无一人。 他再仔细一看,刑架下有个东西,被厚雪覆盖。待它艰难爬出后,才露出真容——丈长的蛟。 那蛟接下来的行为实在匪夷所思,它咬断了自己的腰,手执铁鞭,将其打了个稀巴烂,边打还边念,“三万六千九百八十四……爹爹,抱歉……爹爹,小篱错了……”口吻时而疯癫,时而凄然。 他只觉得反胃。一眼不想多看,速速离去。 最底层,第十三层——多嗔。 刀山火海,一路舍子花。 有东西在刀山上蠕动。那是一个不能算是人的人。没有四肢的人棍凭借仅存的一小截腿股移动,用胸口推着比自身大数倍的铁球上山。 好不容易推到顶,火山喷发,铁球又滚落山崖。人棍只能从头再来,周而复始。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东西,人棍眼耳鼻都被剉去,但人棍面上却云淡风轻,让他很不爽。 他走上前,凡所过之处,火焰尽熄,步步生莲。人棍似有所感,仰头望去,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人棍好像想说什么,张开口,一片纸屑飘出,落到他脚下。 他才发现它的舌头被割了,捡起纸屑一看,原是火漂过的焦黄枯纸,上面写了个模糊不清的‘萩’字。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他毫不在意地把纸屑扔进火海。如愿看到人棍浮现出绝望的神情。 真痛快!这才是人棍应该露出的表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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