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休书 (第1/2页)
李府内,洒扫下人们知今日府中有大事发生,大老爷逛青楼被抓了个正着,点的还是牌子正大光明挂出去的公子,被大夫人一巴掌拍晕不表,谁知连带着还揪出了个二少爷! 一个个俱是闭紧了嘴,绷紧了皮,走路不敢抬头,生怕触了主子们的霉头。 李家是卖盐发家,老夫人原有三子,十几年前白发人送黑发人,三儿子英年早逝,留下两房遗孀一妻一妾,和一嫡一庶两个儿子。 大少爷身强力壮,没想到也随了父亲,二十岁那年携母亲进京卖盐,半路遇上山贼,连全尸都无,被找到时母子二人光着身子被挂在树上,脚踝乌青,瘦得皮包骨头,随着风一晃一晃,了无生气。 大儿子一命呜呼,反倒从小身患顽疾,卧床不起的小儿子在娶了个男妻冲喜后,身子骨日渐好转。 大家都在传,李家老二命硬,克爹、克娘、连他大哥都给克了,娶了个命格更为彪悍的男妻,才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变成孤家寡人。 祠堂内,上至年过古稀的老夫人,再到哭天喊地的大房,幸灾乐祸的二房,以及三房独苗李顽——在长凳上趴着,蚕豆大枣举着胳膊粗的木棍面面相觑地站在后头,迟迟不敢落在李顽背上。 至于他大伯,早就晕一旁,这回是真依照家法,十闷棍给活生生打晕了过去。 两位夫人暗自思衬,李家人丁稀落,手下管的铺子又常年亏本,还需从曹懿那边挪用金银添补漏洞,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有曹懿这个财神爷在李家坐镇,李顽就算翻了天,把房顶捣个窟窿,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 正想睁只眼闭只眼就这样过去,顺势劝上几句就此作罢,谁知李顽这泼皮竟咬牙怒道,“打!” 蚕豆大枣咬牙闭眼,一棍落下,还未挨着李顽半分,那厮竟叫得惊天动地,“哎呦,曹懿!曹懿……不成,不成了,疼疼疼!啊!” 叫声凄厉,惊醒一旁晕死过去的大伯,气若游丝间睁开一眼,看着木棍堪堪停在李顽上方,根本未碰到他,那小子还在要死要活地喊他媳妇的名字,心想,原来这样也行,复又两眼一翻,气昏过去。 沉默不语的曹懿站起,见他身量颀长,眉清目秀,却瘦的很,抬手接棍间露出老茧遍布的手掌,想来也是吃过几年苦日子。 李顽还在装腔作势,哼哼唧唧,以为曹懿心疼了,来扶他哄他,猝不及防被一棍打中后心,痛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木棍“当啷”落地,曹懿一撩衣袍,脊背挺直地跪下,沉声道,“怪我疏于关照,剩下的刑罚,我替他受了吧。” 他心意已决,对大房二房虚情假意的劝解声充耳不闻,只固执地跪在地上。 老夫人嘴角紧绷,明显对他不满,听闻小两口最近闹别扭,只以为是李顽要纳妾,曹懿不肯才逼得李顽跑到青楼去找乐子,觉得曹懿也太不给李顽面子,想借着这次机会给他个教训。 曹懿语气沉了几分,“蚕豆,大枣。” 蚕豆面露为难,低头捡棍,正要听曹懿的。 堂中伺候的下人暗自感叹,这位曹公子为人正直,最恨弄虚作假,这十棍实打实地下去,怕是要在榻上躺个半月。 然而就在这时,李顽却强撑着从凳上踉跄站起,“谁敢打他。” 他背后衣料被冷汗浸湿,牙缝间隐约露出猩红,和蚕豆大枣的小打小闹不同,曹懿那一棍显然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他脚下发虚,眼前发黑。 李顽强撑着一口气环视四周,面色不善,明显是说给主位上坐着的老夫人听,“不许打。” 他语气森然,听得在场众人心中一惊,尤其是端着的老夫人,竟在某一瞬间无故惧怕起这个从小顽劣,不学无术的孙子。 曹懿跪着,看不到李顽的表情,却也听出他语气的不同,不禁诧异回头,李顽又倏然收敛,服起了软,撒娇道,“不要打他嘛祖母,我都知道错了。” 大房二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顺势附和,给老夫人个台阶下,结束了这场闹剧。 李顽去扶曹懿,故意栽倒在他身上,喊着好疼,要曹懿背他,蚕豆大枣没眼色地凑上来,憨厚道,“少爷,让我们来吧。” 李顽回头呲牙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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