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第2/2页)
沉默了一会,说希望拜托她寄几颗上次的泰国蜜柚,她答应会托人寄给他,刚想说要么师兄你先别转账,请我吃顿饭吧,就收到了到账信息。 小姑娘扁扁嘴,这师兄太不好追了。 这边不好追的师兄刚挂电话,床上的少年忽然抽泣起来,他闻声去抚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但曲铭澈似乎还很难受,喉咙哽着哭腔,说的话模糊不清。 他给弟弟解开两颗领扣,涔涔的汗珠覆在那片胸口的皮肤,有种仿佛被雪水浸洗过的纯净。他看了一会,弓身去舔掉,曲铭澈没有躲,反而迎合他,紧抱他的脖子,曲郁生终于听明白弟弟的话,他说,不要走开。 “我走了,澈澈。”他深知自己不再是当年为了哄弟弟说弃考逃课就身体力行的高中生。临行前他在弟弟的额头吻了一下,动身出门了。 次日,曲铭澈早早睡醒,一个人梦游似的转到走廊,那名被聘请照顾他的家政阿姨正系着围裙,在拿掸子清理玻璃门的尘灰。屋里干干净净,昨日被他甩到地上的手术刀已不见踪影。 轮椅吱呀吱呀滚到沙发椅边:“我哥哥是什么时候走的?” “先生搭的是昨晚的飞机,现在已经到北京了。”这位叫莲姨的和蔼妇人,瞧见轮椅上眼神清润的少年,心生怜爱,忙过来给曲铭澈披好外套,还塞了杯热烘烘的温水来。 她的关爱让曲铭澈想到事事呵护他的姨母,便对她笑,主动要去厨房准备午饭。 “那怎么行!先生说你生病呢,身体虚,这些莲姨来忙就好。” 就这样被推回房间,重新待在哥哥的房间时,曲铭澈摸到腕上冰凉凉的手表,和颈间的玉坠一起拥到自己的胸口。 曲郁生出差的第四天,曲铭澈收到一箱包裹,拆开来,里面都是包装完好的柚子。莲姨说他们兄弟感情真好,做哥哥的那么疼他,这种季节还能找到这种皮薄汁甜的柚子。他们一起剥了一颗,他坐在曲郁生平时伏案的书桌,小口舔着那流汁的果瓤,想到不久前的雪夜,那几乎把他的身心生生撕裂开的炙烫眼神。被刻意忽视多时的乱伦的罪恶顷刻袭来,却令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战栗和渴望。 他记得哥哥很久以前问过他,你为什么要是我的弟弟。他不知道曲郁生想要什么答案,也很难用幼年的思维得知哥哥的用意。究竟是嫌恶他的残疾,还是碍于血缘他们无法做到无所顾忌?他只是贪心地需要哥哥的疼爱,就像枯树需要水,饥饿的婴孩需要母乳。 所以他说,因为你是我哥哥呀。 他当时也是发烧了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吊点滴,小小的手背被针扎得青肿。他乖顺地拒绝了兄长欲陪伴自己的请求,但曲郁生还是过来了,带了他喜欢的嘉士利的夹心饼,一颗颗喂给他。曲铭澈记得那天是六月八号的下午,本是去考试的哥哥犹如会幻影显形的巫师,变魔法一般给予他渴求的疼爱。他的腮帮鼓满草莓饼干的香甜,喊最后那声哥哥的时候,舌头绕不过来,吐的字音很像“多多”。 他的多多抱住他,说我以后一定会治好你。曲铭澈弯起眼,在对方脸上啄了一口。 幼稚的孩子不会想到,去复读一年,如愿成为医学生的哥哥,一走就是七年不回家。他也在这失落的七年,理解了曲郁生那句问话的真正含义。 只不过那时,他已成为被按在钢琴前,一遍遍供人泄欲的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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