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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显出了不常见的温柔,可能是我喝醉听错了的原因。他说: “……回家吗?如果现在还不算太晚的话。” 真的是听错了。 - 我还是把宋慈带回了家,这个家里没有傅辛,不过保洁公司会一直派人来打扫。我试了三遍密码,后来才想起来可以用指纹;宋慈帮我找到了那双粉色的拖鞋,然后赤脚站在了地上。 我说:“我去拿一双一次性的来。” 他让我把位置告诉他,先把我扶到了沙发上。 在他去拿拖鞋的时候,我勉强找到了我的睡衣和换洗衣物,摸索着去了自己房间的浴室。在弥漫的蒸汽里,我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点可以用来思考这混乱关系的闲暇,比如宋慈究竟在想什么,比如我到底要和他如何相处。但是喝醉的人并不适合思考,因为他们只能进行短暂的重复。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打开了我房间的门;但这一声实在是太过模糊,很像是听错了。 洗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宁嘉泽。他和宋慈同龄,两人都长了一双幽深而摄魂夺魄的眼睛。有所不同的是,宁嘉泽总是傲慢的,充满着对一切的审视;但宋慈是如此冷淡,以至于对一切都投射着理所当然的漠视与无情。 我想,我的眼光的确不是很行。 我的思考只持续到我穿上衣服那一刻;在我走出浴室之后,我的大脑彻底罢工了。 我知道,自己至少应该把客人安排得妥善一些;但宋慈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 在我躺下的时候,我看见宋慈高高的身影靠在我的房门口;他的目光逆着客厅的小灯落在我的身上,露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朦胧。我想,比起五年前的风光霁月,他的身体好像多出了几分莫名的阴郁和潮湿。他在国外生活得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都成为短暂而模糊的影子,因为消弭的意识指引我倒在了床上。 睡前的最后一刻,我突然想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换下来的内衣不见了。 - 宋慈就这样在我家住了下来,而在市区的别墅,傅辛就像我的外室,开始不厌其烦地拨打我的电话。我告诉他应该去准备自己的实习了,他却绝不接话,只是从后面抱紧了我,他的鼻尖靠紧我的肩膀,就像菟丝子在缠绕一棵摇摇欲坠的树。 我想起之前陪他高考的时候,也是我创业最忙的日子。成长是一件痛苦的事,而我又如此地不擅长沟通。好在傅辛除了没有预兆的低落,几乎承担了一切本来应该由其他人承担的工作,比如做饭、比如打扫、比如在我熬到半夜三点的时候回头,看见他蜷缩着睡在我书房的躺椅上。 我对傅辛有太多的感情;因此我无法敷衍他;但是在这场到底回去哪一个家的斗争中,又势必有一个胜利者。因此我干脆住在了公司旁的复式里,偶尔和傅辛打视频电话。 傅辛一直想来做我的助理,为了打消他的念头,我让小顾去找那些办校招的人帮我多加留意。很快人事部就告诉我,有两个应届生都很符合我的要求,问我到时候面试的时候要不要去参加。 我想这是自然的,因此很快答应了她。 结果我刚走进面试处,就看见了傅辛冲我很浅地笑了一下。 我对他的简历,说不定比他自己还要了如指掌。而他对我生活习惯的了解,就更不是宁嘉泽、或者是宋慈能够匹敌的。小顾对我说,新来的小傅虽然拿着行政助理的位置,却好像干着她的事。 我思考了一下:“那就把你的工资扣一点给她。” 小顾装作很生气地对我说:宗老板,你不可以这样。 我一旦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的概念。如果不是电台告诉我“又是一天星期五”,我已经记不起自己又多少天没有去看宋慈。因此我下班稍早了一点,开车去了新区的联排别墅;我以为宋慈会在吃晚饭,然而我打开房门,迎接我的却是没有一盏灯亮起来的房子。 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但是拖鞋也不在鞋柜那里。 我又去了他住着的客房,里面的床被却整洁到好像没有人使用过。在无法言说的预感里,我推开了自己的房间。在洞黑之中,我看见了床上起伏的、赤裸的背。 也许大理石可以还原这种冷漠的却又温情的、禁欲的却又潮湿的脊背。 他应该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不过他也并没有回头。我看见自己那件消失的内衣交叠套在他硬挺的阴茎上;他用一种淡漠的、湿润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稍稍侧过了头,射出了自己的精液。 他平静地告诉我:在他出国的五年里,他从没有自慰过;因为他无法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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