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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如期举行。 谁也没有通知谢陨星,迟暮之时,下了场久违的大雨。谢陨星用一顶黑色帽子遮住脸,一身黑,只露出一点唇。他低调地走进人群,和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融为一体。 他和言柯说他不来,也是假话,他防备着所有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说真话。 来的时间比较晚,谢陨星到达时亓见清的尸体已经下葬,亓云山又失踪,举行葬礼的是公司的骨干,一个黑衣服男人,那所坟墓低矮得只能令人俯视。 雨点嘈杂,土地像一块吸满血水的海绵,狰狞地膨胀起,亓见清昔年的心腹,站在一个不偏不重的位置,撑着一把黑伞,谢陨星一眼就注意到了伞下的那个人。 浑身都裹满了绷带,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绕过头顶,身体,甚至手上所有的肌肤都被绷带吞没,只是脊背笔直,高傲得如同一棵松。 可谁都像亲耳听到了大厦崩塌。 谢陨星没有动亓孟其他地方,他只挖了他一只眼睛,可在看清那些绷带的刹那,惊疑不定退后了一步。 为什么全身都绑上绷带。 谢陨星试图往前走看得更清楚,在那一刹那,亓孟如有所感般转过头来,唯一露出的黑眼珠毫无生气。 很像谢陨星以前,在第一次被亓见清、谢平栾电击后的样子,极为相像的绝望。 谢陨星面色苍白矗立雨中,甚至忘了躲避,那雨越下越大,如轰雷滚动,原地参加葬礼的客人三三两两躲去避雨,谢陨星没有动,他与亓孟对视,甚至忘了离开。 亓孟的那只眼睛里带着强烈的恨,絮状物漂浮,什么都烧成了残骸,只留下令人颤栗的深渊,那一眼,就仿佛已经认出了层层伪装的谢陨星。 即使认出来,也已经晚了。 谢陨星嘴唇蠕动了下,往后退,身体与身后的人群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在层层黑色中。 许蔚山说:“亓少。” 亓孟的目光从枯枝上移开,枯树上盘旋着兀鹫,很快震翅飞走。 几乎能听到胸腔中因恨而狂跳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每个只有输液管和脉搏跳动构成的分秒里,一次次地陨落。 这也是谢陨星曾经历过的分秒,这是一场图谋多年的报复。 所有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唯独剩下剪刀割碎纱布的声音,佣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椅子后背,再一旁,是一个坐姿端正的轮廓,旁边的医生呼吸明显加重。 绷带一圈圈地解开脱落。 初见光的眼睛被光刺激得微眯,不过一会,才彻底睁开,冰冷地倒映在镜前。 亓孟的手摸向右眼,那颗替换的眼球像极一个人,只是郁黑里泛出幽紫。 “按照您的吩咐,这只眼球,曾经属于这座城市最低贱的奴隶,已经完美移植了。” 他的异瞳抬了起来,同时一枪准确地打穿了医生的颅顶。那颗方才还在说话的医生倒进了血泊里。 亓孟手握着枪管,头也枪头处腾起尚未熄灭的烟气。 “低贱?”那双深色的眼睛里不知看到了什么,穿透博古架,上面躺着一颗血红开裂的高古玉,从裴家门外捡回来的时候早已四分五裂。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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