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邀月把盏应醉否,往来闲事有人听 (第2/2页)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曦风大人,你年纪轻轻,却是个明事理的人,对错是非心中自有决断,却逼着自己去模糊两者之间的界限,逼自己去做一些为自己所不耻的事。如果你真不关心玖玉,就不会在他初接客时去大殿查看;如果你真不是想救我一命,不必点我做你的侍从,我这年龄,可以立马接客,不是吗?” “……说到底,还是说我好话,想我放你一马。看来,你是傍定了罗公子了?” “你从不曾真正地笑过,你我虽相识不久,我也可以看出来。你端着架子,掩饰自己的好意,枉做小人,当被人发觉时又恼羞成怒倒打一耙。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又被什么所禁锢,但是你本可以活得更快乐。” 曦风背对李逸,手握住椅背,半晌,才说出一个滚字。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在旁边房间。” 李逸转身离去。没想到曦风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向李逸砸去。 “你知道什么,敢在此大言不惭!连抱一个青楼男子的觉悟都没有,你根本不配对我说出这番话!” 李逸停了一停,查看衣衫上发现没有污渍,便径直回房了。 “抱一个男人,需要的不是觉悟,而是责任感。对方愿意雌伏于地、为你抛弃尊严,你就有责任去回报他的这份信任。不过,对于青楼中人来说,‘责任感’这个词太奢侈了吧。” “……” “罗夏的确是一名很好的客人,而我自有脱身之道。放心,我会促成你们俩的事的。秋日燥热,心情大起大落对身体无益,吃点甜点平复一下吧。” 掀开帘帐,李逸走回房间。 入夜,晚风敲窗,李逸坐在地上,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一颗石子敲在窗上。 以为是无聊人的恶作剧,没想到又一颗敲在窗上。 李逸打开窗探出头,看见从屋檐上垂下一截绳子。 他抓住绳子,立马被一股巧劲提到了屋顶上。见罗夏摆了一坛酒两盏碗在屋檐之上,笑而望月。 “秋月高洁明净,甚是美丽。” 李逸走过去坐下。 “罗公子睡不着?” “李兄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不敢自称为兄,刚给自己取了字,你以后就叫我子瞻吧……不,酒就不喝了,一杯倒。” 罗夏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 “我自小无父,故未曾取字,深以为憾。及闻子瞻此言,才发觉是自己扭捏了。依子瞻看,我该取何字?” 李逸看着他,脑中就浮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词句,脱口而出:“子美。” 罗夏含笑看着他,当下应好。 “子瞻既是习武之人,又为何甘愿困居在这青楼之内?” 李逸带几分惊诧地看着他,罗夏指了指他遍布剑茧的手掌。 “啊,罗兄好眼力。我进风月云雨楼不为别的,只是盘缠用尽,来这以工换酬,休闲个把月便离开。” “……子瞻果然异于常人。” “鄙人素在江湖上无名,又非名门望族出身,不需考虑颜面名声。” 罗夏轻笑出声,又进一盏。 “罗兄是否在为曦风烦恼?” “子瞻有何指教?” “只是想问罗兄一个问题。如果罗兄不愿答,那也无妨。” “但说无妨。” “听闻罗兄未曾与曦风有过鱼水之欢。千金不买春宵一度,罗兄这是为何?” “……” “你不答也罢。我还有一问题要问,就睡去了。罗兄,若一人将身心托付于我,只因在我身上看到他人的幻象,我因无知接纳了他,现在该不该对他负起责任?” 李逸喝了一盏酒,中间一直死死盯着罗夏,看他的表情和反应。 被笑容面具遮掩的震惊和若有所思。 “罗兄两个问题都不愿答,我也不自讨无趣了。小弟告辞。” 李逸向下一跃,在墙上接力一点,轻松飞进屋内。酒气上头,但是大脑还是转个不停。眼前旋的是周方治的脸和曦风的脸,耳边似乎还听到他们零碎的话语,恍恍然见一人坐在床榻之上,其面容看不清晰。他伸出手去,一个踉跄,跌倒在半路。 一人伸手拦腰扶住。 “如果你…注视的真的是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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