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5/5页)

我屈膝，面向他，挺直了身体跪在冰冷的黑色地砖上。

    “主人，早安。对不起，我还想再洗一会儿，谢谢您特地来提醒我吃早饭。早饭时间已经过了，午饭我会准时去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主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今天不用再陪我弟弟了。”

    诶？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此刻的表情我从未见过。并非生气，也不是冷漠，而是我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他脸上的厌倦和怜悯。

    “你不适合做奴隶。我们解除关系吧。”

    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灼光提出分手的那一刻，甚至比那更残忍。

    他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吧。我不能带给他乐趣，甚至还要给他找麻烦。

    我很累了，累到不愿与他争辩，不愿多做解释。

    “那最后一次。我刚来的时候您抱了我一次，我走的时候，您再抱我一次吧。”

    “那次只是我的习惯性标记而已。我会在结下主奴关系的第一天就在奴隶身上留下我的痕迹。我本身对你的身体并不感兴趣。洗干净了就出来收拾东西走吧。”主人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要走了。就和那时候的灼光一样。留是留不住的。

    我笑了一声说：“也并不需要您感兴趣啊。男人不就是不带任何感情，也可以随随便便上任何人的吗？您既然可以在对我不感兴趣的情况下上了我，留下标记，那现在不也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再上我一次吗？就当是去掉标记了。”

    他背对着我沉默了半晌，扭过头，带着同情的语气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所以我说，你不适合做奴隶。”

    我昨晚睡前还在想今天做些什么才能讨他喜欢呢。

    撒娇耍赖让他喂我吃饭，为他亲手做一顿饭，硬拽着他看我训练，给他看看我那双在黑夜中可以发光的像假的一样的双眼，顺便说点肉麻的土味情话，再给他一个吻。

    结果。又是和灼光一样。

    也好，得到解脱了。不必再做一个让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看不起的奴隶了。这样的生活，这样每天下跪，每天被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压在身下睡，每天被打，被虐待的生活，我也受够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哭了。

    我在花洒喷出的热水中痛哭失声。

    “你怎么了？”

    二爷出现在门口，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说不出话的我。

    “二爷……”

    二爷蒙了一会儿，赶紧出去拿了浴巾，关掉花洒，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用浴巾裹上我的身体，把我抱出浴室。

    他抱着我离开了房间，我搂着他的脖子，仍旧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爷把我带进一间屋子，将全身还是湿漉漉的我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迅速找出干毛巾，给我擦干了头发，帮我擦干身上的水，最后还帮我盖上了被子。

    那一刻，我是喜欢二爷的，真的喜欢那么温柔的二爷的。

    “你先躺着，这是我哥给我留的房间。你好几顿没吃了，我去给你拿点热乎的东西吃。”他说着就要走，我赶紧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还带着满脸眼泪的我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用带着哭腔的，微弱颤抖的声音央求他：“二爷，别走……我想要您……求求您别走……您再上我一次好不好？求求您了……我喜欢您。我做您的奴隶可不可以？……我会听您的话的，您喜欢主动的，我就主动……您喜欢听我叫，我每天叫给您听……您想让我陪谁，我也都好好伺候……您收我做奴隶吧……”

    “你说什么呢！你是我哥的奴隶，让他听见了，他不得把你打死？我也得被他乱棍轰出去，再也别想进他家门……”

    “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已经不要我了，他不会在意我给谁做奴隶的。求求您了。我喜欢您，真的喜欢您。”

    我的话让二爷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打开我的胳膊，皱了皱眉。

    “我不是我哥的替代品。因为他不要你了，你就能哭成这样，你那分明就是喜欢他。你现在说要做我的奴隶，是把我当做疗伤药还是我哥的替代品了？我哥不要的人，我也不会要。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拿吃的过来，吃饱了就走吧。”

    二爷说完就丢下我，离开了房间。

    没人要我。

    没有任何人愿意要我。

    所有的人都舍弃我。

    灼光，醉恕哥，凉夜哥，梁岚徐勋，主人和二爷。

    这世上那么大，却没有能容得下我的地方。

    所有人，都一样。

    你活得已经够没有尊严了，不要再把自己活得连价值都没有了。

    没错，我已经活得如此不堪，毫无尊严了，我不能再把自己活得连一丁点的价值都没有了。

    我收住了眼泪，掀开被子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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