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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回鹘习俗,混齐和桑多那利等骑着马围着这鹰转圈。 周祈轻声问谢庸和崔熠:“他们一会儿不会还剺面吧?”周祈杂书看得多,颇懂些异族风俗。所谓“剺面”者,便是回鹘人丧葬礼上用刀划面以示哀悼——其实这用刀子划脸,也不只丧葬礼上用,请愿、讼冤、表忠贞之类时候,为表强烈之意,都可能用到。 周祈没猜错。从马上下来,桑多那利站在棺前,抬手抚摸一下神鹰的羽毛,凝视片刻,便开始剺面,用刀子划破面颊、鼻子、耳朵,还割断几股发辫,混齐亦沉着脸拿刀割破耳畔。 崔熠也算见惯血腥场面的,还是被这回鹘人习俗给震了一下,他扭头对周祈小声道:“我都觉得脸疼。” 周祈微点头,目光却未离开桑多那利,谢庸负着手,满脸肃然。 候剺面礼毕,两个回鹘侍从拿火把点燃小棺下的树枝,火噼噼啪啪地烧起来。 又等一阵子,火渐渐小了。回鹘侍从扑灭那小棺上的火,桑多那利亲自取神鹰骨灰放入瓮中。 这神鹰丧礼足持续了半日才算完。宫使大约很看不得血腥场面,丧礼一结束,便匆匆走了。其余诸人来到混齐所居院子的正堂坐下。 混齐脸侧的伤已经上过了金疮药,桑多那利伤口的血亦自行止住了。混齐谢过鸿胪寺官员及谢庸、崔熠、周祈特来参加神鹰丧礼的厚意,由孙寺卿代为客气回去。 桑多那利则问:“不知贵朝关于以马羊换兵器铠甲的事议得怎么样了?” 听了译语人的传译,孙寺卿尴尬地笑一下:“还在议,贵使莫要着急。” 桑多那利面现不悦之色,又有刀伤,显得颇为吓人。 谢庸肃然道:“请恕某直言,某以为,回鹘诸部不平,非是多备兵甲可解的。其作乱,乃是因为缺少教化,目无尊上。贵使不若上奏表,请求公主下降回鹘时,随以礼乐之使,以礼以乐教化之。” 桑多那利的脸沉得越发厉害。 周祈道:“谢少卿说得是,多带书籍,若有大儒愿意同往就更好了。” 听了周祈这话,崔熠几乎惊掉下巴,他扭头看周祈,周祈面向桑多那利,满脸真挚。 谢庸点头:“虽回鹘是苦寒之地,但儒生多有以天下为己任者,想来是愿意去的。相信不出几十载,回鹘诸部便人人君子,礼仪周备。贵使试想,若回鹘年轻人皆如正使这般,该当多好?”谢庸看看混齐,又看桑多那利,面上带着殷殷之色。 桑多那利咬咬牙。 谢庸越发没有眼色地道:“神鹰是明尊神使,此次降于回鹘,在唐升天,目的或许便在于此了。” “胡说!就是因为这些不成器的玩意儿,神鹰才下凡受难的!”桑多那利冲口怒道,“一个个软·卵·子,讲究吃喝,穿丝绸衣裳,连马都跑不快,弓都拉不开,哪里有半分像我回鹘儿郎?” 混齐紧紧地抿着嘴。 听译语人磕磕巴巴地译了,谢庸神情变得淡淡的:“所以贵使是把回鹘年轻一代的奢靡之风,不振之气,归罪到我中国礼仪教化上了?” 桑多那利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所以贵使便在唐杀了神鹰,妄图挑起回鹘对唐之不满,消弭唐风对回鹘之熏染,希望令部重新找回狼鹰之性?” 鸿胪寺卿和鸿胪少卿都变了神色,孙寺卿张张嘴想提醒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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