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桥霜 (第3/5页)
一口气绕来绕去把两人带了出去。沈大山知道以后大发雷霆,但那帮少爷小姐却把责任推到了雁思归身上,说是他非要去那个地方玩,沈铎站在一旁也没有为雁思归解释。沈大山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却也不会真的为难自己的外孙女和孙子,雁思归哪能不知道沈大山因为雁桥霜的关系早就想把他踢出沈家,于是一言不发地揽下了责任。后来他发了一场高烧,手脚和耳朵还生了冻疮,到现在,冬天如果不注意的话,还会又痒又红。 雁思归与沈征在其间穿梭并行,沉默着不言不语,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回忆。 齐齐整整的墓碑,就藏在迷宫的中心。这是沈家的祖坟。 他和沈征在西北角上的一块墓碑前站定,照片上的人眉眼温和,一身书卷气,并不像雁思归在他身边那一年,恹恹的病气一天比一天浓厚。这是雁桥霜的墓,上面只刻着他的名字,并无任何前缀。 雁思归瞟了一眼沈征。看见他唇角柔软,看着照片的眼神柔软到不可思议。曾经澎湃的想念和爱恋归于平静,但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雁思归垂下视线。看着照片里那个在记忆里已经面目模糊的男人,或许一日比一日深刻地留在了身边这个男人的记忆里。 雁思归隐隐能猜到,沈征是付出了多惨烈的代价才让雁桥霜在死后成为沈家人。这是两人挣扎了一生才换来的所谓的认可,可雁桥霜已经无从知晓了。 所以,有什么用呢,人死灯灭,万事皆空。又何必。 可他看着沈征那样温柔到溺毙的神色,又说不上来他有什么不对。 到最后,也只有一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征就那么看了良久,也不说话。雁思归把手里的花捧放下之后,静静地等着他。 日头渐渐西沉,橘红和金黄色的暖光似乎给这里的一切都加上了一层绒绒的滤镜。 “走吧。”他说。 雁思归和他一同转身离去,他慢了半个步子跟在沈征身后,瞧见他空荡荡的衣袖灌满了晚风,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 雁思归内心些微的复杂。他和这个人并不亲密。当初被送到他们身边以后,他偷偷逃跑了几次,次次都被这个人抓回来,沈征两眼通红一身狼狈,见到他却没有说什么狠话。只是告诉他要他乖乖跟在他身边,时候到了,母亲会来接她。说是自欺欺人也好,雁思归信了,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于是一待就是八年,但是那个所谓的“时候”总也不到。雁桥霜走后,这个人很长一段时间犹如行尸走肉,对于他甚至是沈铎都是不闻不问,他也因此在沈家吃了许多苦头。再后来,他开始沉浸于工作,偶尔关心他们两个,偶然察觉雁思归在沈家饱受欺凌,将一群人教训了一顿,但明着不行还可以暗着来,他受到的欺侮反而变本加厉。这些,雁思归从来都没和他提起过,说到底他只是个外人,没道理让别人胳膊肘往外拐。但有一点,雁思归是明白的,这个人本来是想好好照顾他的。尽管,事与愿违。 “你母亲,我是说,阿雁,你想见见她吗。”沈征的声音被风送来。 雁思归顿下脚步,呼吸发紧,声音轻得像一抹柳絮:“她还,活着?” 沈征停下,转过头来:“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在派人找,我想,再为你做点什么。” 雁思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也找过。凭着零零碎碎的记忆寻去过那个村子。但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有人说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过去,雁思归不祈求能找到她,只祈求她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沈征留他过夜,百般好言相劝,但雁思归不为所动,仍旧连夜离开了。 雁思归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沈铎正和林婷婷打得火热。那天从雁思归家里离开以后,沈铎就出差谈合作去了,双方经过一番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终于达成一致,结束的时候何晟告诉他林婷婷打来一次电话。沈铎估摸着钓得差不多是该给点好处了,便邀请对方乘直升机一起去M国看一部首映的歌剧。幕帘一拉开,林婷婷便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主演正是她从小就崇拜但后来退圈了的一位泰斗级歌剧演员,林婷婷哽咽低语问他到底费了多大力气才请到他,沈铎笑得云淡风轻,道了句你喜欢就好,林婷婷更加感动凝噎,默默付出又不声张宣扬的男人,肯仅仅因为她一句喜欢就放下一身事务飞越大洋为她准备惊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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