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第1/2页)

    最不想记清楚的事情总是能在记忆里扎根最深，清醒的时候努力遗忘，睡着了却一直提醒自己。石陆清醒的陷进噩梦里了，重复着日间的争吵。

    看不清楚脸的石烨走进他的办公室，石陆清楚的记得接下来的事情，他会进来，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逼自己接受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憎恶他的事实。石陆心慌乱地跳动，只要不让他进来，只要他什么都别说，只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石陆听见自己的声音，他让石烨推门进来。石陆被钉在座椅上，又一次被石烨的话扎得鲜血直流。

    石烨站在他的面前，傲慢的表情即使看不清石陆也能再清晰地刻画出来。他说“石陆，爸爸最看好你又怎么样，他最后还不是把东西都留给我了。你当初养着宁然把我一个人丢过去的时候怎么没算到呢？”

    石烨的恶意纷乱地飞舞在石陆的眼前，缠绕在石陆的身上。他说过的，在遗嘱公布的那一天。但是石烨不听，只觉得石陆惺惺作态。这一刻前石陆还天真地期待石烨能想明白。石陆喉头似乎肿胀起来，堵得他没法顺畅的呼吸。

    就算知道是梦，石陆还是挣不开，石烨的身影被黑雾拉扯扭曲，石陆伸手想握住他的手却穿过他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散汇入满天的黑暗雾气里。这些雾气被失去形态又瞬间拉着石陆离开熟悉的地方，就一眨眼，场景刹那交替。

    石陆觉得自己像被丢在了一个舞台，灯光到不了的舞台下什么也看不见。嘈杂，混乱，无数的声音蹲在黑暗里传来响在耳盼。躲不掉的声音化成开刃的刀，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处处仔细，事事小心也没走到哪里去，石陆自己都觉得挫败又莫名其妙。石陆徒劳的吞咽口水，呆愣在原地告诉自己赶紧醒过来？

    石建荣的呵斥声，他在呵斥自己永远达不到他的要求。宁然的声音也穿来，他重复着石陆听了无数遍的话。“石陆，除了我谁还会看你一眼？”“石陆，别人都在背后骂你呢。真可怜。”“石陆，你怎么连狗都做不好啊。”

    石陆下坠，挣扎着仰头灌进大口的空气，身体猛然颤动，醒了过来。

    俞砚也醒了听着石陆急促的呼吸声吓了一跳，坐起身来揽着惊醒的石路。浑身瘫软，石陆从梦里逃出来，耳朵里巨大的轰鸣却让他什么都听不见。石陆靠在俞砚身上缓过这一阵让脑袋快要爆炸的耳鸣。

    俞砚想起身给石陆倒杯水，石陆却用无力的手拽住他的衣角。俞砚坐回原位，轻轻拍着石陆的背。俞砚心疼又着急，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感觉到了煎熬。

    石陆闭着眼睛，近乎恳求。“俞砚，让我痛吧。随你怎么样做都行，我不想再记得了。”

    让他疼痛吧，让肉体的疼痛来终止他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在巨大的疼痛中没有别的方法去想起别的东西。那些没留下疤痕的旧伤，在他的灵魂上红肿发痒，在灼烧，在腐蚀。石陆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快坏掉了。

    俞砚起身，在衣柜里翻找出两根领带。俞砚手里的领带缠绕曲折把石陆的双手绑在一起。俞砚跪在床上，温热的手从石陆的手臂抚到脖颈。

    俞砚的虎口下，石陆脉搏的跳动清晰又鲜活。

    石陆微微睁开眼，面前的俞砚和他视线平齐，石陆却感觉到了俞砚骨子里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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