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3/3页)
晚上,詹老爷高兴,一时竟老夫聊发少年狂,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送走宾客,已是夜深,到了洞房瘫软一片,不省人事。 南音自己扯去红盖头,去把这人喜服脱了,抬到床上,给他一身酒臭熏得迟迟松不开眉毛。 对镜摘掉了霞帔钗戴,散了头发,推开窗吹了会儿春风,想着出门走走。 谁知一推开门,便见靠墙抱膝坐着个人,浑身醉醺醺的。 南音回身合上门:“大爷到这里来做什么?” 詹轩义头埋在膝盖里,酒喝得舌头打结:“看你会被我爹操出什么样的声。” “哦?那看来让大爷失望了。”南音面上竟不见生气,把他拉起身来,拉着他朝花园走:“走,去醒醒酒。” 詹轩义乖乖跟着他走,被推倒进深深的花丛里,内穴挤进圆涨的烫物,才明白又是中了他的计。 那件东西硕长粗圆,微弯,詹轩义这些日子被迫尝了个透,每轻轻一抽送,都很要命,手脚早酸软起不来了,只知道伸手揽紧他的背,轻吻着他的耳朵。 牡丹丛中,每一动,便听得到牡丹枝叶发出擦动的声音,南音的长发落到脸上,詹轩义自发间嗅见他身上独到的那股香气,幽幽的,身上的喜服衬得他愈发白皙干净。 牡丹花影错错落落的,詹轩义仰望着他,昏昏地想,莫非他真是广寒宫中的仙人,才会脾气,身体,都那样的冰凉。 二人射出的膻腥气被牡丹的苦香遮住,南音翻过身,把牡丹花压毁了几丛。硕大的花骨朵砸到脸畔,詹轩义透过白牡丹,定定望向闭眼吸气的南音。 南音此刻也扭过头,他脸上此刻有了点血色,对着詹轩义嘴唇轻动:“替父过新婚夜,大爷觉得怎么样?” 詹轩义合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只伸手去掐下了那支隔住他与南音的白牡丹。 次日都知道了,大爷昨夜发酒疯,也兴是借酒表示不满,一晚上竟将老爷最爱的那片牡丹林全拔掉了。 可是詹老爷也没办法痛打自己这个不孝子了,因昨日那一场酒,他病倒在床,连起身都难。 如此一病半月,詹府上下人心惶惶的。 …… 门给人前二后三的敲了五下,柳舒舒说了声进来。 南音直切正题:“你下药了?” 柳舒舒翻了个白眼,把腿翘到平常开药的医桌上:“我下个鬼。他遗嘱都没给你写呢,我下了,这么些天不就白费了,这家产不就白白便宜詹轩义那小子了吗。我还以为是你,嫌他太恶心了,不给他碰,才出此下策。”她说着撇撇嘴:“你也真是,不给老子碰,倒去干人家儿子。不过詹轩义那小子嘴贱,活该,你亲他的时候就该把他舌头也给咬掉。” 南音站在她面前,此时柔弱气都收了,举手投足,精明而挺拔:“詹收丰得的是什么病?” 他一副正经询问的派头,柳舒舒也实在有些怕这样的他,把腿放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 她只跟着师父学过三年半,嫌太累就跟着江南一伙骗子四处骗人,因为长得端庄,在外人面前很能装样子,从没有出过错,可到底不是真神医,平时骗骗人,治个头疼脑热没什么问题,真让她瞧面临崩溃处处有病的老人,她可治不了。 南音负手,眉心轻皱,眼睛垂着,薄唇抿得平直。柳舒舒知道他这又是在想办法了,南音此前是他们那伙骗子的头脑,想事平常都这样,比他平常还冷。 见南音坐下,柳舒舒忙给他倒了杯水,端过去,试探着劝说:“要不咱们回江南?他们也都不想让你走,你才二十五,不用这么早金盆洗手。” 南音把水放下:“十年后,这副皮相会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听见这话,柳舒舒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这张死人脸,只气得又想翻白眼,心里暗骂杞人忧天。南音皮肤腻白,黑是黑白是白,冷冷清清,眉目又骨骼清晰,垮不掉。 单凭这副相貌,早在他遇上他们这伙骗子前,独自一个人干,就靠着仙人跳在江南攒了两处房产了。她做梦都想要这么一副相貌。 “那你怎么办啊?詹收丰都成那副模样了。”柳舒舒也坐下,望着他:“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南音拿起茶喝了一口:“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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