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剧情 惊变 (第1/2页)
伍道长当日暗示,一切源于一个“庶”字。阳血之戾已在两年前对消,就剩这阴血之孽未曾消解。话里话外,字字直指两年前病逝的西延王。 元钦皇帝闻及此言,勃然大怒,当晚便密召相关人士,直接押解皇后与大皇子任羲川、二皇子任羲阙至城北陵地。 天还未亮,禁兵鱼贯而入。 任羲阙被嘈杂声唤醒,萧索寒夜中,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便被涌上前来的禁卫们锢住双臂、塞了唇齿,粗暴向外推搡去。 他第一反应便是宫变,下意识闪身夺枪,支起床沿顺势翻身躲过禁卫的矛尖,迅速找寻起卢煦池来。这一闪神,却被禁卫寻得了空子,一挑一刺,几人合力便将他牢牢押解在地上。 周遭声音纷杂,他在禁卫枪柄下挣扎着抬起头,只见自己侍卫被一排横贯的刀枪逼在原地。 其中,离他床寝最近的位置,站着脸色惨白的卢煦池。 看到人安然无虞,任羲阙的心脏这才弹回胸口。他望着卢煦池,嘴唇在布绳的重压下只能勉强吐出几个不成形的字来。 “没关系,别担心。” 卢煦池脏腑都被这六个字揪得发痛,一时间连对视的勇气都失却了,只垂下眼帘,任凭任羲阙被一行禁卫拖拽着,消失在余光微末处。 金漆木雕棺被缓缓打开,西延王披金戴银,棺内宝物并未腐坏,人却早成了一具枯骨。 “这可能有诈……”礼部王文新甫一开口,便被鲁端止一个眼刀怼了回去。他早已从慌乱中恢复冷静,心中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在这板上钉钉的时候,若是仍不该态度、先入为主,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沉下心来静观其变,才是逆境中的唯一路子。 这唯一路子,随后却也被堵上了。 任羲阙被拽到金棺前边,双手被牢牢锢在身后,嘴上加了一道布条,不容得他吐出一个字来。仵作扳开他的手臂,银尖刀一挑,瓷碗一接,细细血珠便顺到那碗中。 他虽未听得全程,却知晓宫廷朝野种种暗涌,很快便猜了个七七八八。父皇向来倨傲,若是如此愤怒地将人拽来滴骨验亲,必然是怀疑了些什么。 他立即敏锐看向同样被锢在一旁的母后。只见皇后凤冠已卸,头发披散,不顾禁卫桎梏,平日温和内敛的五官如今似是被蒙了一层灰。 众目下,皇后凄声道:“阿容以性命担保,从未作出愧对陛下的事情!太子日前才册封,世子昨日才出生,难道我大漳能因一轮畸月,而失了储君吗?…陛下,皇室闹了这样一出,要是传了出去,您让这朝廷万众如何看您?天下百姓又如何看您!” 元钦的目光定到皇后身上,上下逡巡一番,却没有回应,只暗下神情,沉声道:“测。” “陛下!”惊骇惨楚的央求被蒙罩在阒然黑暗中。 仵作用瓷管吸附了碗中的血,滴到西延王枯骨上。血滴在干骨上聚集了一小会儿,随后在众目睽睽下,顺着龟裂的脉络徐徐渗进骸骨内。 任羲阙瞳孔猝然缩成针状! 郊区秋风翻起暗浪,裹挟了太监总管手上的最后一片烛火。 “陛下!”鲁端止猛然跪下磕头,咚地一声,他在四溅的血花中抬头恸道,“这中间必然有诈!陵裕气候干旱,西延王已入土两年有余,早就变成枯骨一枚,任那雨水泥水,也都能轻易浸透到这骸骨里头!请陛下三思,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沸腾中,刘稷抬头,目光径直扫过陵墓旁府檐上,几乎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倏地一声轻如穿叶,檐边一抹暗色飞跃而过,旁侧一名小太监被飞石击了膝部,一时身型不稳,直直扑倒在那棺木上。啪啦一声,棺内珠宝四散,这才唤回众人注意力。 下一瞬,元钦皇帝的目光却陡然凝住。 他几乎难以置信地踉跄两步,甩了太监扶上来的手,扑向散落的金银碎物中间,挑出了一块玉来。 “这是什么。”几乎过了一炷香时间,待得皇后身着薄衣,周身冻得发僵,才听到元钦皇帝不喜不怒的声音。 寒风乍起,落叶婆娑,任羲阙只茫然站在原地。 这周遭一切似乎都与他不再有关——父皇、母后、大批鬼影幢幢的禁卫、额上浴血的鲁公……周遭尽数颠倒过来,统统被封冻住似的,待胸下心脏一抽搐,才像石锥砸冰河一般,尽数粉碎,空留一片静谧。 皇帝手上的玉,正是当年母后赐予自己、在从凤山回程途中丢失的那块白虎玉。 人证物证俱在,尽管漏洞百出。鲁党臣子屡屡上疏,欲求皇帝彻查此案以还清白,却得不到回应。元钦帝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血月之始、道长被刺、滴血融骨、直到那无端出现在棺中的皇后信物……种种矛头直指皇后与任羲阙,令他不得不做出点什么了。 元钦苦鲁党久矣,身旁亦不乏曾被鲁党排挤的官员,却总未寻得由头拔松这颗钉子。此事成了个契机,一方拱火,另一方扑火,一时间混乱不已。元钦好脸面又生性多疑,渴权却又抛不下大局,盛怒过后,只下诏将皇后与太子、二皇子皆关入诏狱,另行处置。 三人分散于三层狱中,偶尔石梯间隐约传出母后的声音,凄惨撕裂,如同皮肉被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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