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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精,若是能早些发现,或许是能治好的。” “是我。”齐钺的双拳攥紧,把小案上手边几张文书捏得稀碎,“荆望早提醒过我了,是我,没有想到。” 林诗懿回眸盯向齐钺,“你怎可能知道?” 一季的军粮里可以谋得多少的油水,林诗懿可以想象;经过康柏的事,隗明朝廷的乱象也已经可窥一二。 若说有人以次充好,中饱私囊,她信。 但那些糙米、麦麸虽是品质低劣,价格低廉的粗粮,但总也吃不坏人。 再说这一批毒米。 谷物粮食受潮生霉可生黄曲毒,可这事并不是什么世人共知的常理;即便是知道,也不是每一批受潮的粮食必然生出黄曲剧毒。 况且这可是北境军的口粮。 北夷人尚在丹城虎视眈眈,隗文帝又对收复河山极其重视,就算是有人为了一时富贵铤而走险,当不可能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送来要人性命的“毒药”,拔了老虎的须子。 林诗懿想来,这事无论如何都是有人从中揩油时出了意外闹出的乱子。 荆望从何得知?齐钺又从何知晓? 齐钺似是瞧出了林诗懿的疑虑,抬手递上了案上散开的几张信纸。 信纸之上笔走龙蛇,行文流畅,言简意赅。 成亲之初,将军府上,林诗懿曾让荆望记录过齐钺的饮食起居,病势走向;这信纸上的字字句句都不是这短短数月内荆望能练就的功夫。 “这不是荆望的手笔。”林诗懿抬眸。 齐钺微微颔首。 林诗懿蹙眉,“这样要紧的事,怎可牵扯进旁人?” 齐钺已经垂首瞧着案边,沉声道:“你再看下一封。” 林诗懿换过一张信笺,一眼便认出了纸上荆望那不成体统的笔迹;字虽是丑了些,但他与康柏的那些见闻际遇倒交代得尚算清楚明白。 可这信,却把林诗懿看得越发糊涂了。 “你便是收了这信才停下来劫了押运车?”她问道。 “劫押运车的事情我刚返回隗都城时便计划好了,荆望就是我留下刺探粮草出城时间的。北境军这些年来吃的都是粗米糙粮,可我被困在战场之上,一直没法子探个究竟。” 齐钺起身走向帐边,长身直立对着丹城的方向。 “草原之上掩埋多少隗明忠骨,他们都是我的同袍手足;可我,却连临行前的一顿饱饭都不能让他们吃上。” 他回身望向默立的林诗懿,林诗懿感觉对方漆黑的瞳仁里刮起了北境的风沙,拍打在她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刺痛。 “是我把他们一个个带出隗都城,带离父母妻儿的身旁,却没有本事送他们回家。或许有人说,为兵为将者,马革裹尸便是最好的归宿,可我该怎么和他们的亲眷解释,我从北境战场的尸体堆里刨出了他们,却没有护他们躲过背后自己人射来的暗箭。” 林诗懿不曾亲眼见过鲜血是如何染透了草原的黄沙,又是如何被一场大雨冲刷得什么也不剩下。 她所见过的战争的残酷全部来自于那一个瘦弱的身影,那孩子被碗口划破的手指,和凛冽寒风里破烂草鞋的孔洞之下清晰可见的满脚冻疮。 她还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齐钺的话,尤其是在她眼中,黄曲毒米事件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意外。 齐钺满身的悔愧与痛苦并不足以化解前世的遗恨,她同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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