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第1/7页)
豪华渡轮一路行驶,在缱绻的黄昏抵达东太平洋公海海域。 歌舞还在继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身着燕尾服的侍者附耳说了几句,随后微直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梁以庭嘴角微翘,放下了酒杯。 红色羊毛地毯向下延展,他整了整水晶袖扣,步履平稳地走下去。 脚步无声停驻,空气中弥散着烟草夹杂脂粉香水的气味,奢靡而腐朽。 展台上灯光明亮,而展台下的光线却暧昧迷离。 “梁先生,坐这边吧!”手持雪茄的中年男人一脸热络和兴奋地招呼。 并未多作迟疑,梁以庭闲庭信步走了过去,最后在舒适的绸缎座椅上落座。 中年男人梳着夹杂白发的油亮大背头,发福的身躯别扭地半转,侧身与他笑道:“知道梁先生好这口,据说这次都是顶级货色。” “哦?” 男人吸口雪茄,回转了身子喷出烟雾:“非常漂亮。” 梁以庭架起二郎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展台布置得古色古香,正是绮云楼的风格。 绮云楼,上流人士消遣的高级会所,通俗点来讲,不过是家有暗门的娼妓馆,店长不知是什么来头,能让会所坐落于最繁华的维多利亚港湾长盛不衰,将那颠倒阴阳的男色事业搞得风生水起。 盛装华服的妈妈桑迈着拘谨的小步退下,在和缓的七弦琴音里,绸缎幕布缓缓拉开。 入目是一扇古代窗格,微风拂过,窗后一棵巨大的樱花树飘落了纷纷扬扬的花瓣,花枝上错落地悬挂着三座能够容纳一人的金色鸟笼。 微风拂卷着花瓣带出阵阵幽香,梁以庭拈了拈衣服上沾到的花瓣,花是真花。 鸟笼里有人,衣着分别是三团不同的颜色,黑色压同色龙纹刺绣,白色压金色云纹滚边,大红色镶深红富丽牡丹。 坐得近的缘故,能够清晰地看清这三人模样。 黑衣男人一头短碎,半闭着眼睛靠坐着,神情淡漠,胸口裸露大片蜜色肌肤,乳头上嵌着一枚小巧金环。 白衣的规矩地盘腿坐在中央,一头长发瀑布一样和衣服层层叠叠交错,面孔白皙清秀,不伦不类的竟似有几分仙气。 身着红衣的男女莫辩,却也长得最美,妆最浓,苍白双手抓着细细铁丝,长长的红色纱幔从笼子里垂落,半是跪坐的姿势裸露出雪白匀称的腿,微微睁大的眼睛在灯光下是剔透的琥珀色。 梁以庭看了他片刻,只觉得他莫名有些眼熟。 遥远的记忆细想费力,他懒得想。 中年男人替他烧了一支雪茄,察言观色地问道:“梁先生,有满意的吗?” 梁以庭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无声地接过雪茄吸了一口,未等第二场开场,便离开了。 他的确喜欢男人,同样也不排斥女人,却并不能接受有女人味的男人。 做一行的,模样再怎么男人,都有种抹不掉的脂粉气。 他如鱼得水地周旋于一场靡丽的狂欢,结识新贵,也交流生意,接近午夜时,才带着微醺满意而归。 侍者沉静而有礼地告知有人给他送了礼。 梁以庭短暂地想了一下,并不能想出具体眉目,但也没多问,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一杯冰水喝下去,才发觉有一股熟悉的淡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端,伴随着这股香气的还有一声声轻浅难耐的呻吟。 轻微地皱了一下眉,他记起了这股气味是方才那场情色交易中与七弦琴声一起缭绕的蓬莱香。 推开主卧的门,果不其然香气更浓,而与这略带佛性的进口沉香夹杂在一起的,却是另一种能唤起情欲的魔香。 昏暗的光线下起伏着一团旖旎的欲火,一只苍白的手从被中探出,难以忍耐般屈伸,随着一声急促喘息蓦地抓紧了床单。 床头的分机闪了一下,提示有留言—— “……梁先生,‘礼物’还满意吗?见你先前似乎是有兴趣的样子。绮云楼调教出来的优伶,他们的规矩程序想必你也知道,况且这位还是第一次出来,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请尽情享用吧。” “有兴趣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梁以庭不禁要去回想,自己方才是做了什么让对方以为有兴趣? 他的交往史上从来没有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 红润的薄唇因为不悦而抿起,望着床上的身体被欲望驱使着扭动作出淫浪的姿态,嫌恶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四肢在欲火煎熬下从薄被中探出,发髻凌乱地散开,鲜红的衣裳层层叠叠衬得皮肤愈发洁白,背对着他,左侧的脖颈血管处有一块胭脂色的胎记,耳朵泛出粉色,胎记此时也红得仿佛要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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