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去寻找你的温暖与光 (第2/2页)

不愿再付出多余的亲切与关心。他们例行公事的准备衣食，兼之些许冷眼。纵使塞西天生无法产生感情，但这不代表他对外界的恶意一无所知。于是在十六岁的时候，他拒绝了下一家人的收养。

    塞西收拾了行李，独自一人搬进了森林之中。

    他记得，在六岁的时候，修斯告诉过他，他在与他人相处时，可以不必交付情感。

    可这终归是一件过于理想化的事情。

    在日复一日的同化过程中，塞西逐渐地感到“亏欠”。

    回忆如洪流，又如画卷，一幕幕铺展在他眼前。

    他看见凯丽和肯尼迪在酒馆的小桌旁微笑。

    看见修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

    看见沃尔森在雨夜时替他拉上滑落的被子。

    看见红着脸递给他玫瑰的邻居姑娘。

    塞西困惑地驻足，专注地观察着那些画面，期待自己能感受到些许触动，然而胸膛之下，他的心脏仍规律、冷漠地跳动着，连带着眼前的画面也变得千篇一律，灰暗不堪。

    塞西叹了口气，任由这些闪着光的画面飘散在风中。

    就这样吧，他想着，他依旧无法给出情感的交换。

    但是，在情感之外，他还可以选择坚守人类的立场，人类的准则，人类的规律。

    他可以做出回报。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镇子呢？”

    在塞西十八岁成年的那面，年迈的修斯已抵达生命的尽头，他躺在病床之上，瘦削羸弱，皮肤松垮，唯有眼神还带着些许的光泽，和蔼地注视着眼前的塞西。

    “你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有了力量离开……孩子，你为什么，不去追寻你想要追寻的东西？”

    “我欠了你们很多。”塞西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下僵硬的骨节暗示着这具躯壳的虚弱，他有些无措地垂下眼来，沉默了一会，又道，“我想要回报你们。”

    修斯静静地望着他，忽而叹了口气。

    “塞西。”他说，“我们只是付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而这本就是我们应当回报给你父母恩情，这些……不应当成为束缚你的理由。”

    “走吧。”他继续说道，“去追寻你想要追寻的东西，你是特殊的孩子，会有自己特殊的使命。”

    塞西渐渐收紧了握着他的五指。

    “我可以吗？”他有些茫然地问道，“我什么也没能为你们做，我……我甚至不知道，我想要寻找的是否存在？”

    “两年时间，你替我们挡去了至少五次的魔物袭击。”修斯说道，“而且，你在森林中狩猎动物，采摘药草，并将它们偷偷放在曾收养过你的家庭的门口。”

    塞西眨了眨眼，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被提及的回报。

    于是修斯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塞西，”如十几年前的那样，年迈的老人朝着面前正处于茫然的青年露出和蔼的，包容的微笑。带着由衷的祝福与期盼，他轻声说道：

    “去吧，去寻找你的温暖与光，你那么的执着与渴求，那么它便是真切存在的。你所欠缺的，也许只是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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