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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问道:“陛下, 夜里寒凉,还是回寝宫罢?” 沈辞没搭理,真就站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早朝。 下了朝,他换上微服,出了宫。宫人不敢声张更不敢拦着,是以他身边明面上只跟了两个御前侍卫。藏在暗处的护卫一路跟着,却始终不知这位陛下是想去哪儿。 雪下了一夜,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这时候还是零散飘着。沈辞每一脚踩下去,都有窸窣的声响。 他一言不发,一路走到了恒桥。 恒桥那儿如今热闹得很,不远处就有聚集的商贩。沈辞在恒桥前不远处驻足,静静望着桥上。 桥上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背对着这边儿百无聊赖地沿着桥慢慢走,一袭胭脂色的斗篷,许是风口上冷,她抬手戴上兜帽。 小姑娘在桥上,用脚上的绣花鞋子蹭雪,像是在等什么人等急了。她若是回头,就会发觉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里,那九五之尊望着她,又像是透过她,望见了什么人,目光沉静又悲恸。 沈辞身边的侍卫自作聪明,以为是终于有女子入得这位陛下法眼,正要开口请示,却见这位陛下转过身,往来路走回去。 另一个侍卫机灵点儿,低声提醒先前那人道:“你可千万别不长眼提这一茬,先前擅自为陛下家事儿操心的,坟头的草都有人高了。” 沈辞往宫里走,仿佛从未来过这一趟,两个侍卫隔了一段距离跟着。而他身后,那小姑娘看到了自己等着的人,欢呼一声飞奔过去。 谢杳看到这一幕时,清晰看见了走在回宫路上的沈辞,大陈那位杀伐果决雷霆手段的皇帝,像一个失意的寻常年轻人般,眼角坠下一滴泪来。 谢杳突然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可这些情绪也不过弥留了一瞬。黑暗宛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到最尽头,窒息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谢杳隐约听得有人声,一时却连理解话中是什么意思也提不起精神来。她只听得那声音沙哑,却很是熟悉。 “杳杳,会很疼,忍一忍。” 谢杳正在分辨这话的意思,左肩却倏地一阵剧痛,疼得她意识都回来了一霎,感觉到右手被人紧紧握着,又昏了过去。 天色又暗下来。 沈辞拿帕子擦过榻上依然人事不省的小姑娘的额头,动作极尽轻柔。 “倘若今夜还是醒不过来……”郎中适时噤了声,只轻轻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此地最好的郎中,两日前给谢杳取下了肩头那只□□,施了针封住她几处大穴,用参片压在她舌下吊着命,再几剂猛药下去。 谢杳这次伤势极重,失了那么多血,兼之身子底也只算平常,只能用此险方,于九死中求一生。 倘若她能醒过来,便是有惊无险,调养上半月也便好了,倘若她醒不过来,便是回天乏术。 郎中说完这话,战战兢兢看着沈辞。两日前他取下那只□□时,这世子爷拿着看了一会儿,不顾一手的血,面无表情吩咐下去,将霍淳曝尸于市,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那霍淳当日早便被他亲手杀了,尸首分离,如今怕是更得成了馅儿。 不止霍淳,整个霍氏,乃至跟此事有牵连的几家统统下了狱,参与过的直接问斩,主要人员处以腰斩之刑。 沈辞下令的时候,郎中正在一边儿开药方,医者仁心,闻言还是不忍的。且他亲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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