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疯子 (第2/2页)
就在我的头快要撞到花瓶上时忽然闪出的一个人影挡在了花瓶前,我撞进一个有力而熟悉的怀抱。 易旵费了些功夫才把她的手从我脖子上掰开,把我拉到身后,双手抓着她的手腕喊她,“你够了没有?!” 展柜上的镜子里映出我苍白的脸,脖子上的几个月牙形的指甲印渗出鲜红的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我抚着脖子咳个不停,看着依旧处在疯癫状态的易夫人,我唯唯诺诺的拉着易旵的衣角躲到了他身后。 易夫人被易旵拉开的时候因为惯性差点摔倒,站稳后又想朝我扑来,却因为易旵的阻挡未能如愿。 “你能不能别闹了?!”易旵额角青筋暴起,双目因为愤怒而赤红。 “我闹?”易夫人因为够不着我,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掐着易旵的胳膊大喊大叫了起来,“你说我闹!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那个女人怀孕了啊!你再不生个孩子!你和我都别想好过!”她转身指着身后的易廉,声音颤抖,“他、他、他会杀了我们的!” 难怪前面一直盯着我的小腹看,合着这是想让我给她儿子生孩子呢。 可惜啊,以他儿子对我的迷恋程度,她抱孙子的心这辈子都别想如愿了。 不知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母亲还是真的如此,易旵把易夫人拉开我一段距离,抬眸越过易夫人看向还站在楼梯上易廉,“那个孩子,没有出生的机会了。” 一股寒气自脚下而生。 多年身处高位的易廉虽说已五十多岁,却依旧能靠着眼神给人以威慑感。 他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慢慢收紧,指关节都泛着白,眼神阴森,声音阴沉,“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胡话呢?!”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易夫人听的。 易夫人似乎没能听出易旵话中的意思,因为长时间的嘶叫而声音沙哑,说出的话像是巫婆沙哑的诅咒,难听的让人浑身发麻。 “我说胡话!我说什么胡话了?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把我们母子赶出去才在外面弄出个孩子!” 此时的易夫人与我刚进门时看到的她出入太大了,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面。她也算是做了几十年的官太太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很清楚了才对,何以会这样失态? 她在易旵身上不停的拧掐着,脸色因为太过激动而泛着病态的红,“还有你!我让你相亲结婚!结婚!你却给我弄个男人回来!要男人干什么?男人能生儿子吗?!” 易旵吃饭的时候是脱了外套的,这会身上只有一件衬衫,袖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袖子也在撕扯下裂开到肘弯。胳膊上很快就被她掐出淤痕。 看着这狼藉的场面,疯狂的女人和易旵身上出现的淤痕,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和某天早上那束连带花瓶一起消失的康乃馨。 那些他曾闭口未提的伤忽然都有了答案。 可那些都不关我的事了,一个人的可怜并不是掩盖他罪行的理由,谁也不行,易廉不行,易旵不行,我也不行! 易旵也不反抗,任由她发泄,易夫人掐了半天见他没反应,干脆放开他去一旁的座机拨号,“我要给医院打电话,我儿子病了,他病了,病了就得治,病了就得治……” 她眼神涣散,头上的发髻早已散落,整个人看上去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了。 座机上没有连接电话线,显然她并没有看出来,依旧按下拨号键。 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指着我试图唤回入了歧途的儿子,“一定是他勾引你的对不对?妈妈不怪你,明天,不,今天,妈妈今天就带你去相亲……” “妈!”易旵从他手中夺下电话,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爱他,我只要他。” 我实在想不通易旵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这句话显然只会更加刺激到已经处于疯癫状态的女人,女人闻言怔愣稍许,片刻后忽然尖叫一声顺手抄起桌面上的座机就朝着我砸过来,我紧握住口袋里的双手闭上了眼睛。 身体被人拉开,身后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身上并没有传来疼痛,我慢慢睁开眼,刚才还完好的座机砸在了我身后的花瓶上,四分五裂,花瓶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易旵站在我的面前,抿着嘴唇,眉心紧蹙,他把车钥匙塞进我手里,“你先回去,在家等我。” 这一片狼藉也没有让我再待下去的兴致了,我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担忧的看着他,他点点头,我握着车钥匙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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