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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忍,却仍说了下去:“当毒素腐蚀全身穴脉,深入骨髓之时,皮肉也恰好愈合。如今创毒已经入骨,七天之内,他全身的骨头,便都会化为脓血。” “没有药可以解这种毒?” “没有。” “也没有人可以治?” “小生才疏学浅,无力回天。” 秦衡仍是摇头,心中和他同是一片悲哀。 他之前常见这位年轻的可汗来寻穆千山,但穆千山从无一次见他。如今,两人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而他看穆千山的样子,似乎,并非对可汗无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为何这世间的痴情人总是临到绝境了,才幡然醒悟? 这亘古不变的悔恨,亘古不变的悲哀,恰如死亡,亘古不变地,隔在有情人之间,成了最绝望的一道天堑。 ……………… 下午时,礼部的人陆陆续续来了近半,徐昭身为礼部侍郎属于先来探问的一批。 附离自回来之后,从未转醒,京中有名的大夫、御医几乎都来了个遍儿,却都无济于事。徐昭虽资历浅,但经事却不浅,在此等了半晌之后,便立即回去禀奏皇帝了。 穆千山只是一直立在屋里的偏僻角落,阴影处遮住了神情,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注意到他,有的没有,而没有人有闲心去问他和这位突厥可汗是什么关系。他们只知道,如果治不好这位远来的可汗,轻则自己的乌纱帽搬家,重则,脑袋搬家。 一个人在静默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有人静思过往的遗憾,为此而悔恨,有人细细谋划自己的前程,将所有暗潮汹涌都掩藏在内心深处。 穆千山不属于任何的一种。 他不后悔跟附离去了突厥,也不悔离开了他,既不悔一直不再见他,也不悔孤身涉险,去换君殊二人的命。 静默时,任何情绪都已远去,无喜无悲,只有心头是空落落的,一想便钝钝地发痛。自以为已经放下的,原来从未舍去,只是掩在深处,不为人知,也不为己知。 光线慢慢地黯淡了,来来往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侍女提起一盏灯过来,将屋内金盏上的蜡烛都点亮了。 柔和的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阴影处,没了人的踪影。 夜深时,穆千山回了王府。 君殊、穆归舟二人似乎是一直在等他,守在门口,一抬眼就看见两张焦急的面庞。 穆归舟看见他,没忍住,眼角泛着水光,声若蚊呐,“可汗还好吗?” 一日下来,附离的事情已是人人皆知。君、穆二人思及前因后果,也差不多推断出了缘由。这一切的开头都是因为他们疏忽了被人迷住,才弄成这样的。 像做错事的孩子,两人都垂着头,一路安静地,去厨房把热好的饭菜端进穆千山屋里,又双双默然回去。 穆千山的脸上总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一直是淡如镜湖,没有波澜。他的话更少了,似是累极了,只在两人要出门时,道了一句无关他们之事,不需内疚。 和赵绪说的一样。 夜里,敲过三更,晋王府里才又亮起了灯火——赵绪从宫中回来了。 自下午徐昭禀告了附离重伤之事后,皇帝便召了各部重臣下令彻查此事。到了夜间,太医院的主事御医又颤巍巍地来面圣,道他们实在是无力回天,求陛下恕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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