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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大约过了五更天,天还未亮,一弯月挂在天边。 薛远忱抱着愿枝,踢开了门,脚步虚浮,眼下尽是青黑。 淡淡的道:“回府。” 花团锦簇的五月天,泰南别苑挂满缟素,正院厅内是一口玄棺,战战兢兢的婢子仆人们被薛远忱遣到门外,自己坐在火盆旁给她烧纸钱,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你想回莱江吗?” “我不想。” “你也不想。” “你喜欢泉州还是泰州?” 将手上一叠纸钱烧完,薛远忱站起身来。 忽然间,目眩头晕,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嘴中漫出血腥味来,混沌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从窗棱的间隙照到床上,薛远忱眯着眼睛慢慢转醒。 右臂隐隐作痛,尘埃在光线中跳跃,床边睡着个圆滚滚的头,发黄的碎发闪闪发亮。 那人抬起头来,梳着垂挂髻,耷拉下来的发束乖乖的挨在脸侧,脸上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看向他的双眼通红,像只兔子。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_正文完_ 愿枝番外: 春梦秋云,聚散不由人 番外: 春梦秋云,聚散不由人 黄杏是薛府的家生子,母亲乳过二爷和三小姐。 是以在府里过得还算轻松。 变故出在一个夏天,大爷不知怎的看上了她,去和主母讨她作通房。 那个炎热的夏日,她立在院子里,从午后到黄昏,除了喧天的蝉鸣,就只剩母亲伴着磕头的声声哀求。 “她只有十二啊!” “她还小啊!” “求您看在我和老郑这么多年的份上开开恩...” 主子们的屋开着窗,只挂了层纱幔。 她垫脚偷偷张望,夫人卧在榻上染指甲,身边围了几个丫鬟扇风,母亲像只丢了翅膀的蝉,乌漆嘛黑的跪在地上。 她想起之前和母亲一个被窝时的样子,她身上又柔软又温暖,说等她长大要给她找个清白人家过正经日子。 “贫苦些没事,你爹我们攒了些底子,回头给你们置处田地,让你们高高兴兴过自己的小日子。” 或许是母亲说服了夫人,那之后再没人提这事,只是她们家的境况却是越来越差了。 以至于后来母亲病重都没银子取药,她跪在住院门口磕头,主院的大丫鬟只说主子歇下了。 失魂落魄地想去妓馆里卖身,正巧碰上在外办事的二爷,那时他还不到弱冠,言行举止之间却不乏主子气魄。 他跟她做了个交易,她为他办事,他帮她治好母亲。 那时她同府里的其他人一样看轻二爷,做这交易也是死马当着活马医。 后来她们一家被安排出了府,在城郊看庄子,母亲的身体也愈发好转。 这样下来,整家人的活路被二爷捏在手里,她不敢有半点怠慢,随着相处日深越来越叹服。 初见仲云时,是二爷从云南回府后。 劲瘦挺拔,抱着把剑,寡言少语。 问他什么,都说忘了。 黄杏受命带他在汀园安置,她在忙前忙后替他铺床擦桌,他就立在门口看她,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要不是二爷提了句这是他新收的侍卫,她快要以为这是哪位大爷呢。 黄杏正满头大汗,心里愤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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