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3/3页)
今天这场春晚倒是把氛围全都烘托起来了。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走上台一个气质风范不太一样的女歌手,这是一个香港人,叫做叶丽仪,先唱了一首“送给你明天的太阳”,曲调旋律的确与大陆歌曲不同,格外轻快格外抒情,非常灵动。 武氏琳一边看一边说:“香港人都来了啊,看来中共这开放的力度真不小,我记着香港如今是还在英国人手里,条约签到哪一年来着?” 阮氏钗利落地接话,道:“九七年,如果中国大陆一时联系不了,我们先从香港进口些东西也是不错的。” 黄振烨:搞国际市场不容易啊,连历史条约都得知道。 这时候台上的调子一变,从原来的活跃弹性转为舒缓,唱起了“我们见面又分手”,黄振烨感觉,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年夜饭到这时已经吃完了,大家将桌面的碗捡进厨房,用水泡了起来,准备过一会儿洗碗。 阮经武靠坐在椅子上,递给黄振烨一听打开了的啤酒,那是西贡啤酒厂在政策松动后精工酿制的饮料,加了热带特有的柠檬草和红毛丹,味道非常清香甘甜,也算是西贡的特产,当年伍元朗听过阮经武的描述后一直念念不忘的,这一次武氏琳和阮氏钗来河内,特意给他们带来了十几罐,黄振烨也是久闻这种啤酒的大名,昨天就打开来喝了一罐,从此就爱上了,决定将来退休之后一定要去西贡养老。 当时阮氏钗嘴快地说:“对啊,到那时西贡的许多小吃一定也已经恢复了,又有好多工厂,哥哥作为几十年经验的老工程师一定很抢手的,现在已经这么多人在请了呢,到那时空闲的时候出去给人解决一下技术问题,干完了就到街上喝啤酒吃小吃,日子过得可有多美!” 黄振烨顿时就向往起来,阮经武几句话打断了他的幻想:“你今年才三十三岁,国家规定六十岁才能退休,算一下还有二十七年呢,这个年纪就想退休后的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于是黄振烨立刻萎蔫了,同时也觉得自己还在这样年富力强的时候就想退休的事情,确实好像有点未老先衰丧失斗志。 这时只听电视里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军人唱道:“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这是一首女男双人对唱的歌曲,非常深情动人,不过黄振烨怎么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啊?他犹豫地看了看其她人,然而武氏琳和阮氏钗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异常,阮经武当然更是面色如常了,毕竟许多更加隐秘敏感的事情他们都已经讨论过了,不过黄振烨却仍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点莫名的别扭,就好像当着日本人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一样,而据他所知,中国和日本已经建交了。 歌曲唱完了,主持人和男主唱徐良说了几句话,黄振烨听了更加如坐针毡了,原来这位徐良本来是西安音乐学院的学生,八五年先是道南疆前线慰问演出,然后就参军,三个月后在他的强烈争取下来到最前沿的阵地,第二年五月的时候负伤截肢,是战斗英雄。 晚会的气氛到这里时达到了一个高潮,台下观众的情绪都非常激动,这时阮氏钗从商业角度精准地判断道:“这首歌一定会红的,这个人也会成为偶像。” 黄振烨:阿钗,我从前没发现你还有影视歌唱业经纪人的潜质。 黄振烨搜索枯肠说了一句:“如果大家都唱这个歌,不怕影响士气吗?有点像反战歌曲啊。” 还没等他来得及尴尬,阮经武就飞快地接上来说:“不会的,人总是要有一个发泄渠道,上战场是危险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憋在心里不让表达出来,其实很容易出事,如果天天唱,反而没什么了,有一种悲壮的鼓舞感。情绪这种东西是禁止不住的,这是人天然的感情,从前台湾那边天天对着海峡这边的福建放邓丽君的歌,但是所谓的‘靡靡之音’并没有瓦解军心,如今大陆的歌曲也开始走邓丽君的风格,如果也反过来对着台湾唱,那才是讽刺呢。” 大家哈哈哈便笑了起来,黄振烨笑过之后忽然有一种很离奇的感觉,阮经武明明是越南情报官,可是怎么说起话来有一种中共参谋人员的感觉?如今这家里简直就是一股中宣部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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