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play实践报告(三十九) (第2/2页)
一下裘应弘的状态,一张病恹恹的脸立刻浮现在眼前,尤其是上面那双眼睛,厌倦、枯败、疲惫,没有半点对生命的眷恋。但原深还是给了裘御一个保守的回答。 “那就再等等,这两天不一定有空。”裘御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 “不想去看他?” 裘御动作一顿。 “毕竟是你爸。”原深把纸巾投进垃圾篓,“没有生恩也有养恩,最后这些日子了,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知道你是为我好。”裘御叹口气,搂住原深,“没关系,我听你的。” …… 公安厅来人的时候,靳显钧虽然也震惊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冷静,甚至还有条不紊地处理完了手上一份报表。 简单向下属交代好一些事务,靳显钧跟着两名警察坐上了警车。来到看守所后,他被押送进一间三面都是水泥糊成的临时仓房。 除了他,仓房里已经关押了十来个人,这些人穿着各异,有一看就凶神恶刹的暴力份子,也有身形羸弱的普通人。 靳显钧找了面墙盘腿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表情晦涩难明。 旁边有人看到他这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样,渐渐围拢起来,但鉴于某些顾虑,只是用不善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遍遍扫过。 靳显钧对这些恶意视若无睹,低垂的视线凝聚在地面上一个洼点,腰背耷下,呆滞地像失了魂魄。 事实上,这种状态从他上午刚进公司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之前好歹还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现在人一放空,靳显钧就感到头脑昏沉,心口一阵一阵绞痛,攥得他透不过气、唇齿发涩。 原深和裘御在美国结婚了…… 这句话盘旋在他脑海里,他自虐一样一帧帧回放着今天上午出现在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两位新郎在教堂里拥吻的画面刺眼地让人发疯。血液一瞬间倒灌进头顶,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同时还有森森的寒意向靳显钧袭来,他嘴唇发白,当场就抓着照片冲进了裘御的办公室。 “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裘御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两眼带笑,笑里含着讥嘲。 想到这,靳显钧捂上眼睛发出了困兽一样的低吼,鬓角青筋直跳,像被人打断了脊梁骨,上半身不住地痉挛抖动。 周围人被他这突然的行为吓到,纷纷后退了两步。 靳显钧睁开猩红的眼睛,像是这才有工夫仔细打量这间仓房,鹰隼般幻视四周,接着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我要见我的律师。” 看守的人看了他一眼:“等着。” 靳显钧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坐下,后脑勺靠在墙上,盯着半空中的一点又发起呆来。 他想起一年前的那个暴雨天,混乱而冰凉的雨点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他追着原深,追得自尊全无,捂着怀里那个仿佛在发热的戒指盒,腿脚发软,跪在地上向原深求婚……不,那不是求婚,是求饶。靳显钧眼珠动了动,五指收紧,抠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看到原深要走,一种莫大的恐慌当即就要把他击倒,他当时满脑子只剩下把人留下,只要原深愿意留下,让他做什么都行,下跪、乞求、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什么都行,只要原深能留下。 原深倒在地上那一刻,靳显钧也瘫软在了地上。他顾不上去捡掉在身边的那一对戒指,匆忙把原深送进医院,一直陪护到原深醒来。 可靳显钧等到的却是一双比之前更加冷漠的眼睛。 那场暴雨仿佛只在他一个人身上留下了痕迹。原深面目冷淡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完全忘记了昏倒之前的事,看着他的眼睛平静而深邃,没有波澜,没有感情,像在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这种陌生是双向的,靳显钧感觉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凝固了,冷意从脚底悄无声息地蔓延上来,他动了动嘴角,最后也只敢转身去喊病房外的医生。 他爱原深。 尽管不愿意说出口,怕本来就稀薄的颜面在原深面前更加不值一提,但靳显钧知道,究其一生,他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原深。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像被层叠交错的藤蔓束缚住心脏,像被欲壑难填的秃鹫揪食着皮肉,还是像被遥不可及的神光牢牢勾引住心底最渴求的欲望,让人无法抗拒,无法逃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原深的感情居然已经陷落到了这种地步? 何其可悲。 靳显钧喉结上下翻滚,抠在地上的手指沾满了灰尘,修剪得体的指甲盖因为用力而变得一片青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靳显钧被押进看守所的第二天,靳晁就接到消息从国外匆匆飞回了国内。刚一落地,他就被等候在机场的军警人员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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